待墨平时关注天气,觉得风不对立即抬头看天,见远远的一大片黑云压来。待墨被唬的赶忙叫喊起来:
“快走!大雨来了!”
说着,便和弄墨一左一右拉着杜凝云快跑。
可杜凝云实在没她们两个跑得快,而因习武勤于锻炼的蕙儿跑的最快。也实在嫌杜凝云三人太慢,眼看天上稀稀落落的下起雨来。
蕙儿赶一把将杜凝云横抱起来,当着待墨和弄墨的面一阵飞奔,终于在大雨倾盆前把杜凝云送到了前方的回廊下。
而茫然无措的待墨和弄墨就惨了。
来不及跑过来,终是被淋成落汤鸡。
偏她们好不容易到廊下,却又听蕙儿说:“你们也太弱太慢,若有什么危险,你们两个加一起都护不住姑娘一个。”
待墨却不以为然的说:“那里就有什么危险了?盛京城最是太平地方,我们只需要伺候姑娘就是了。”
弄墨也说:“倒是你,你怎么跑的这样快?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勤快。早知道你这样能跑,那些跑腿的活我就该都给你。”
蕙儿无语,想开口却又听杜凝云说道:“你们三个还有心思吵?两个都是水里捞出来的也不嫌难受么?还不趁雨没停,咱们尽快回去。等雨停了人都出来,看你们两个这浑身的水,岂不笑话。”
待墨弄墨这才去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嘟囔道:
“今年也真是怪,好些天没下雨,突然一下便下的这样大。我浑身都湿透了。”
杜凝云闻言,脑海中突然浮现自己死时的大旱。
那一年也是一直不下雨,连小雨都没有。偶然阴一阵,也是只天阴不下雨。
人人都说是朝中有奸佞,贤良蒙冤屈,以至大旱数月不止。
可她却在后来的一千年里发现。圣州每二十年就会有一年缺水闹旱灾,甚至下一年也雨水不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水会慢慢变多再慢慢变少。差不多八十年时会大旱一场,旱的草枯人死,饿殍千里。
只是有的王国撑住了。有的王国在大旱中被推翻。
杜凝云想着,惆怅的看向廊外的雨幕,声音更是深沉:
“人人都说天灾人祸。可天灾和人祸是两码事,何况人祸要远远比天灾更伤人。”
“姑娘。”蕙儿喊了一声,也怅然道:“天灾人祸这两样都离姑娘遥远的很。您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天灾也不会苦了您。可贫家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全家老小都指望这一块地过活。一场天灾下来。于他们而言实无异于毁灭。对他们来说,天灾才是最大的,”
杜凝云向她摇摇头,说:“还是人祸。天灾让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求生,甚至死在路上,人祸是让他们在绝望中被天灾折磨死。”
蕙儿实在搞不明白杜凝云的意思,闻言便笑吟吟的说:“哎哟,好姑娘,这么一场好雨,咱们这是说什么呢?”
杜凝云笑着说起别的事,蕙儿也不会故意挑话气她。
长廊终有尽头。
她们两个说着走着,眼前很快便是一道无遮无拦的大路。
若是无雨,她们直接便过去了。
可场雨下的这样大,这会子雨虽然渐渐小了。但路面上积了一层水,走过去该淋湿还是要淋湿,鞋袜也必定要湿透。
杜凝云看着自己脚下做工精致的绣花鞋,完全没有上前一步的心。
待墨和弄墨也猜得出杜凝云为何不走,看着眼前的雨幕,她们干脆的说:
“姑娘,左右我们已经淋湿了,我们直接回院里喊人来接你便是。”
杜凝云那里肯答应,口里直说:“你们忙什么?早晚要停的。等雨停了再回又能怎的?”
待墨弄墨低头不语,好久才说:“姑娘,我们两个身上这样湿,趁还下着雨,我们换一身干净的立刻就回。”
杜凝云无言。
想到如今越来越流行的女训、女戒。
想到秦天末年时,朝臣们已经硬逼着她取消由太后主持举办的宫宴。
理由是女子们不该举在一起吃酒玩乐,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