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现在并不是真正的程子柒，你也不是真正的夏之恒，我只是以第一视角进入了程子柒的记忆里？而你变成了程子柒记忆中非常重要的人？”
“对，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所经历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更改！”
“那我们怎么出去？换句话说，我们怎么破了这个幻境？”
“破解幻境的关键在于‘渡’，程子柒既然把这段记忆给我们，说明这段记忆里有她的开心的事，也有她未了的夙愿，我们只需要像看戏一样，顺应情节发展，到时候了了她的心结就好了。”
灵的语气异常轻松，可是话的内容却又异常高深莫测。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程子柒的心愿，是关于这个男孩儿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极目远眺，与这个躁动的校园只有一街之隔的是一栋贴着玻璃瓷砖的高耸写字楼，大楼的墙面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一眼望去，仿佛一面被擦得雪亮的盾牌，透着这个都市繁华背后的残酷。
而同一片阳光洒在这偌大的色泽鲜艳的校园里，这里仿佛这浮躁世间的最后一片净土，实验楼、大操场、被石墙分割成一块儿又一块儿的小花园，还有扁长的教学楼，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安逸的浪漫，这样的气氛……真的很适合酝酿秘密和心事。
微风拂过，灵身上飘来一股凛冽异常的薄荷香气，我侧过头，认真凝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说道：“灵呀，问你个问题。”
“说。”
“吸血鬼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是说和人类相比。”
“我们眼中的世界要比你们单调的多。我们实在活了太久太久，如果不出意外，还能再活下去。
所以，这个世界不会带给我们太多的惊喜和历久弥新的情趣……对于我们来说，人类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也变成了亘古不变的常态。”
“你这话，若是被那些渴求长生不老的人听了去，他们一定得被你气死吧！”
灵闻言，薄薄的唇角扯起，他别过脸看我，阳光落下，他的五官泛着一层浅色的容光，英挺得宛若古希腊匠人雕刻的浮雕。
“长生不老和拥有异能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其实有时，我特别享受进入幻境的感觉……在这里，我失去了一切灵术和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脆弱。
在幻境里，我和你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我们所要面对的，也不是什么邪恶恐怖的阴魂厉鬼。我们在这里就像是心理咨询师一样的存在，若令那些执念于人间的灵魂放下执念，迎接他们的将是天堂无穷无尽的春光明媚，若我们失败了，不光他们会不得安息，等待我们的将会是困在幻境死循环里的境遇，你明白吗？”
灵凝眸补充道：“当然，程子柒的灵魂已经被你渡化了，我想她给你这个幻境的目的是想传达给我们某些信息而已。”
“我想问的是，我们模拟他们的人生和她们心意相通，也许他们逃避死亡的命运吗？”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过去发生的事永远无法更改！”
灵的神色严肃的近乎冰冷，他的眸光明灭闪烁，仿佛有无限秘密藏于心头一般，他说：“死亡是早已注定好的结局，幻境终是早晚都要消散的骗局。但……”
灵忽然抬起头，把剩下的话咽回腹中。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