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神医是大师旧友,”龙靖忙道:“想来大师是知道的。”
悟心问:“不知是什么人?”
“是一位姓水的前辈,”龙靖叹道:“晚辈也不知水前辈芳名,只知道她还有一位孪生姐妹,两姐妹都是七十多年前闻名江湖的神医章诗怡章女侠的弟子。”
悟心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靖霜二人相互望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悟心才轻轻地低念:“往事如烟,岁月飞梭,世事无常,人生有情!”
龙靖听了这几句,眼望着悟心微闭的双眼,心中怦然一动,谁能真正看破情关!别说世间的凡夫俗子,连这样一代高僧也未曾完全看破。
他一念至此,顿时想及,自己此番前来是不是错了?这完全就是拿着剑,慢慢的、一片一片的削剥着这位高僧曾经受过伤,或许已愈合了的伤口。这是不是太残忍、太自私了!这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悟心缓缓睁开眼,道:“是这位姑娘中了毒么?”
“是,”冰霜忙垂首道:“打扰大师,真的很过意不去。”
悟心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自责。”他微微笑了笑,“你们没有错,错在老衲。唉!”他长叹一声:“她姓水名如烟,是孪生姐妹中的姐姐,她的医术和毒物的确是神乎其神的,你们正可去找她医治。不过,她的性情被老衲所累,有些怪癖,只怕不肯为你们治,尤其是看到你们这样恩爱。”
龙靖笑道:“爱人是没有错的,被爱更没有错,如果水前辈恨我们相爱,是没有道理的。”
悟心道:“爱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龙靖心中一动,道:“是,爱情没有道理可讲!”
悟心又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老衲告诉你们,她就住在蒙山深处的一座山谷里,老衲这里有一张地图,你们按图所绘,很容易就能找到她的。”他站起身来,走到墙边,在一个书柜的顶上取下一个木匣。
他把木匣拿过来,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盖子,里面有一只小小的匣子,匣子四周刻满了许多飘绕的云雾,盖子中间刻着一株娇嫩的百合花。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小匣子,拂了拂盒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缓缓地打开盒盖,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纸,还有一方粉红的绣花丝巾。他取出纸递给龙靖,道:“这就是去水云间的地图,画得很详细,应该很好找。”
龙靖接过那张发黄的纸,小心地展开,上面果然画着一幅地形图,山脉河流、小桥树林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捧着图,向悟心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
“别急,”悟心再拿起那小匣盒子,取出那方丝巾:“小施主,带上这个,把它交给水如烟,她会知道是老衲让你们去的,一定会为你们治伤。”
龙靖正要伸手接丝巾,悟心回手又把它放回匣子里,连同匣子一起交给他,道:“把这个一起带给她,请小施主替老衲转告几句话。”
他顿了顿,微微叹口气,缓缓地念,“世间情爱,过眼云烟,僧俗异路,今生无缘;岁月已逝,白发如霜,有情不老,相度残年。”他合掌闭目,“老衲就不送了,两位小施主请!”
龙靖默默记下悟心的话,捧着匣子,和冰霜施礼退了出来。
觉明在门外等候,见二人出来,便请二人到大殿奉茶用饭,靖霜二人心急,不想再逗留,便向觉明辞别。
觉明也不好强留,亲自送二人到寺门外,令人牵了二人的马来。
二人下山来,找了一家酒楼吃过饭,立即向蒙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