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被别人夸聪明——不是那种奉承话,确实,我的脑子转的似乎是比别人要快。虽然现在我倒是不认为这样是聪明。”

“不过啊,脑子转的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方说恰当的谎言往往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虽然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却没有什么用。毕竟是小孩子,撒的那种谎一下子就能被看出来。经过‘锻炼’,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的说谎水平已经很高了,可仍然骗不过自己的亲人。他们太熟悉我了。”

“于是我就想:究竟要如何才能不留痕迹地说谎呢?这里就又体现出脑子转的快的坏处了,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想出来了方法。”

“若想骗过别人——”

“先要骗过自己?”

“没错。必须要自己相信编造的谎言是真实的,这样一来才能在别人面前不暴露任何破绽地把谎话说出来,即便是被发现了真相也能用自己不知道的借口。”

“然后,我就学会了自我催眠——应该算是自我催眠,不过严格来说其实是自我暗示的一种。心理学方面我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可是这样说也不算错。”

“所以说,八云小姐,先警告你一句,永远不要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包括这句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葛祎伟耸了耸肩,“继续说吧……嗯,就这样,我掌握了自我催眠的技能,虽然好像只能用来说谎,不能像有些作品里写的一样通过把自己催眠成超人来让战斗力爆表什么的。”

“然后呢,我就上了初中。”

“上初中的时候,无意中接触了一部文学作品,然后崇拜上了里面的一个角色——现在想想真是愚蠢,崇拜这一行为本身就足够愚蠢了,更别说是一个虚拟的角色了。”

“那个角色——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把一切感情都舍弃的人,能够保持绝对理性的思考。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当时就是崇拜上了,没办法。”

“于是,我就不断地想去成为那种人。就算不能成为,接近一点也好,当时就是这种想法。”

“我开始尝试去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以理智且冷静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事情,并且尝试去初步建立自己那比一般人复杂得多的逻辑思想。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上高中,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弄明白:自己就是自己,自己永远成为不了别人。”

“于是我放弃了愚蠢的崇拜与模仿。可笑的是,我发现,在该死的自我催眠下,有些感情,就真的这么消失了。”

“说是消失可能有些不正确,像是今天我就体会到了久违的恐惧——但它绝对是淡薄了。”

“这就是你能够这么快接受幻想乡的原因?”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我知道的真不多。就像现在,我觉得应该为他们办一场葬礼,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痛苦与难过,心里面也没有一点悲哀,但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我知道这不叫坚强。边哭着边向前进,这才叫坚强,不是吗?”

“在我的某些感情淡薄之后,总是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然,一个人在进行自我分析的时候很容易对某一方面进行描述性的夸大而察觉不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不过我总是想,如果我的那部分感情没有淡薄,我可能会痛苦,然后哭出来,这样一来这场葬礼才算有了意义:我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发泄情感的途径。”

“而现在,这根本没有意义。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就做了。但是,为什么?”

“我也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他们最终似乎都放弃了思考,认为这应该属于是想多了……但,一旦闲下来,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多的。究竟是为什么?到底哪里有问题?我明明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却去做了,而且这也不是偶然发生的事件……”


状态提示:第十四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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