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方阳惊讶的却是……
矮瘦老叟与高胖少年。
这两位，此刻并非各自为战，而是施展了一种合击之术。但见这矮瘦老叟举手投足之间，身躯之中散逸神秘气息，可这气息，却只是扩散至周身三丈之地，便凝而不散，隐隐然，透出一种无比尊贵的神圣意韵。
这神圣意韵，以肉眼去看，只是一团昏黄。即便以灵目术去窥，也只能隐约觉察其中似有玄机。
唯有……
以元神、识念去感，才能看到这意韵之气中，到底存在了什么。
龙！
在这意韵之气中，赫然是存在了一条龙，面目狰狞、四爪锋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强悍的气势。
此龙虽只有三丈之长，远谈不上壮硕，但金黄龙鳞覆盖下，却给人一种权势滔天之感。
“这是……”方阳微怔，旋即，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个词汇，跃然识海。
——人龙！
人中之龙！
这个词汇，任何人族都不会陌生。因人中之龙，本就是用来形容那些人族之中的天骄、天命不凡之辈。
如大能者，各宗光芒璀璨的人物，都可以称之为“人中之龙”。
然而……
这个词汇，最初却是用来形容一类特殊人群的——天子！
当然，这里的天子并非是指修者之中的天子，那太过惊人。所谓天子，乃是指凡人之中的帝皇。
据传，远古时代，有人族资质低下，近乎无法修行，被称之为凡人。凡人寿不过百，百年一到，也就要归于黄土。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凡人，也都只能活个半百左右罢了，能以凡人之身，活到百岁的，几乎没有。凡人无法修行仙道诀法，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修行武道，但也只能蹦高纵低，强身健体罢了。
比起其他凡人，能多活个十年，便已是近乎奇迹。
若是修炼武道不得法，患了内伤，甚至都会英年早逝。
修界对这一群凡人，也都不甚关注，只是将之聚集一处，任由自生自灭。结果，凡人免不了七情六欲，部族之间厮杀征战，形成了凡人国度。
凡人国度之中的帝皇，便往往自命天子。
这些帝皇登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焚书坑儒，毁掉凡人界有关修界的一切记载，对民众进行愚化教育。
久而久之，凡人也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修士了。
那些偶尔自凡人国度飞过的修士，都被史官文人神化，吹捧成了长生不死的仙人。而这些仙人，便是天宫之中的生灵。
天子，则是天宫之主降生在凡间，专门管辖这些凡人的子嗣。
如此种种，不甚了了。
远古修者虽觉有趣，又觉荒谬，但也不去管这些凡人，任其发展。
直到后来，有远古大智慧苦修士借武道，结合仙道，创出了炼体一脉，将这些诀法，在凡人间流传。最终，才致使凡人消失。
忆起《人族大记事》上这一段记载，方阳却是神色微动。
在《人族大记事》上有云，帝皇号曰天子，乃人中之龙，有帝皇之气加持。帝皇之气，乃愚民崇敬之念所生。
“人脉炼气！”方阳识海微震，深吸一口气：“人脉炼气，有生老病死四支，这帝皇之气乃是崇敬之念所生，难不成，便是生老病死之中的生？
想不到，这杏林瀑竟然连人中之龙的帝皇之气，都可用来修炼，不愧是昊日宗的一脉分支。”
这遗迹之海一行，令方阳对昊日宗、血月宗这等古老宗门，不由起了几分敬仰之情。能创出这等绝妙诀法，该是何等的才情？
必然是人才济济！
“只是……这帝皇之气，乃是远古凡人帝皇，聚集愚民信仰之力，方才生出。这老叟，又是自何处，修成了这帝皇之气？
莫非……杏林瀑，不！应该说是昊日宗，竟然是钻研出了衍生帝皇之气的法门？若是如此，那可真就是了不起了！”
方阳却不知，他这一番猜测，却是隐隐猜到了几分真相。
这矮瘦老叟这里，乃是人龙异象。
而高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