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话带着些东北口音,听起来莫名有些有趣,但此刻没有人还笑得出来。

安昔一边检查急救箱,一边指挥他们铺开毯子,将伤员抱上去。

剪刀、小刀、镊子、针线……她打开酒精瓶,仔细地给她的双手,还有等会儿用的工具消毒。急救箱里没有麻药,她只能拿块纱布卷一卷,塞进伤员的嘴里,“疼的话你就叫,不用忍着,不要咬到自己。”

伤员含糊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意识已经不太清晰。

安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血浸染伤处的布料,呈现出黑红的颜色。她毫不犹豫地剪开伤口,将加过酒精的水倒在了上面,血迹冲散,露出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唔啊——”伤员发出沉闷的呼喊,举灯的胖子忍不住背过了脸。

“抓住他,别让他乱动!”

安昔反而凑近了些,用小刀和镊子挑开伤口周围的浮肉,仔细地观察子弹的位置。和她的判断一致,子弹恰好卡在股动脉边上,也算是这家伙运气好。

“灯不要晃。”

她的声音平静地出奇,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伤口上。用小刀划开想要自愈的部分,拨开遮挡视线的组织,用纱布吸取溢出的血水,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夹住子弹,保持着均匀用力,稳稳地向外移动。

好在她的手在实验室也是出了名的稳,取出的过程很顺利,她将那粒弹头“当啷”落在了急救箱的盖子上。

“呼,吓死了。”胖子和女性都松了口气。

安昔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小心地整理好伤口附近的组织,再消一遍毒,用针线仔仔细细地缝合起他的伤口。然后撒上消炎药,用纱布覆盖住,再缠上绷带固定。

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替病人取出嘴里咬着的纱布,他早已晕了过去,“好了,让他休息吧。后半夜可能会发烧。”

“好好好,谢谢医生!”胖子和那个叫魏琰的同伴连毯子一起抬起,走向房车。

安昔这才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周围安静得有些像另一个世界。她撑地站起来,因为过度精力而有些头晕,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帮她找回了平衡。

她抬起头,和弗洛卡对上眼睛。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复刚才战争狂人的形象,也没有疲倦的迹象,淡漠冷静,“你做得很好。”

好一副高高在上的首领语气。安昔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她轻声地说。

弗洛卡安然收下她的称赞,“谢谢夸奖。”

安昔忍不住再次莞尔。

“咳咳。”

被晾在一边的女性干咳了两声,打断两人的互动。一反刚才威胁安昔时的蛮横,她的态度放缓和了很多,看起来不经常笑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客套的笑意,“刚才多谢两位搭救,实在是不胜感激。”

安昔也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她的容貌,对于女性来说有些刚硬的轮廓,个子娇小,肤色偏黑,留着利落的短发。松松垮垮地穿着迷彩服,两耳穿着银色的耳钉,手臂上纹着一簇黑色的玫瑰花,叛逆而又帅气。

从她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无疑是这支幸存者小队的队长。

“我叫雷婷,雇佣兵出身。”她向弗洛卡伸出手,目光炽热带着钦佩,典型的崇拜。

弗洛卡看了看她的手,没有动作。

不会是可玛星没有这样的礼仪吧?安昔看着雷婷的表情难看起来,想了想,顺势握上她的手铺了个台阶,“你好。他叫弗洛卡,我是安昔,很高兴能帮上你们的忙。”

她朝弗洛卡眨了眨眼睛,弗洛卡依旧没有动,保持着倨傲的姿势,“你刚才的行为对我的同伴很不友好,我想,在正式认识之前,你还欠我们一个道歉。”

安昔一愣,他看见了?

雷婷当然也愣了一愣,然后在安昔觉得她会当场发飙的时候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朝着她鞠了一躬,“刚才我急着救同伴,言语和行为都有些粗鲁,希望安小姐不要介意。对不起。”

她的话说得客气,表情和语气也很温和,但安昔还是没来由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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