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告诉自己,别轻浮,别轻狂,别心存妄念,把希望寄托在贵人的提携上。如果我对这点认识不清,也许就会心存侥幸,接受不该接受的东西,对自己无能力把握之物怀非分之想,受一时诱惑,而坠入无边苦海。所以,我很满意现在的处境,不接受贵人的馈赠和照拂,也能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有一天出宫,也不至于饿死。”

言罢,她把琉璃瓶塞回赵似手中,然后举手加额,郑重向他行了手拜礼。

赵似状甚迷惘,但未再坚持,在她行礼后欠身虚扶,把蔷薇水收回袖中,与蕙罗道别离去。

蕙罗待他走远,转身欲进蜂房,却见门自内开了,一位戴帷帽的女子从中走出,从容不迫地摘下帷帽,朝蕙罗盈盈一笑。

蕙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里只是暗暗叫苦,适才与赵似的话只怕已全被她听见……呆立片刻才回神施礼:“元符皇后万福。”

刘清菁微笑道:“此处不比殿堂,不必拘礼。”

蕙罗道谢后,拘谨地低首侍立,忽见刘清菁手中提着一小桶,里面有新割的蜂蜜。忙上前接过来,讶然问:“娘娘会割蜂蜜?”

刘清菁道:“会,炼蜜、配制香药都可以自己做,也许功底不如你,但平常自己阁中用,也差不多够了。”

蕙罗轻声道:“娘娘聪慧,香道之事自然信手拈来。只是割蜜这等粗活,娘娘吩咐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做?”

“今日是闲的,在阁中觉得闷,悄悄跑出来透透气相思系有时。”刘清菁笑道,“不过我小时候,这种粗活可做过不少。”

“娘娘做过司饰内人?”蕙罗不免有些好奇。

刘清菁摆首:“不是。我出身寒微,很小的时候就被抱入宫,做了一位娘子的养女,但她养了一段时间觉得烦,就把我送给别的娘子。就这样,我在娘子之间被转手好几次,说是养女,其实就像个猫儿狗儿一样,不顺主子的意了就会被扔掉。所以我稍大点就拼命学艺,歌舞、音律、香道、茶道,只要能找到师傅教的我都学,学好了给养母效劳,只求能在她们屋檐下多呆一会儿。”

这段自述的内容完全是蕙罗闻所未闻的。以前听见别人提起刘清菁,从来都只说她怎么美艳冠j□j,怎么骄横跋扈,怎么斗败孟皇后取而代之,却从未听说她还有如此不愉快的童年经历。

“你呢?你几岁入宫的?一来就进了尚服局么?”刘清菁问。

蕙罗如实答:“我五岁入宫,一直在尚服局学艺。”

刘清菁点点头:“那时候,你这样的六尚小内人是我最羡慕的,至少生活稳定,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以后走什么样的路。而我呢,只觉得前途茫茫,凡是出现在面前的,就什么都抓,什么都想把握。明里暗里,偷师学艺的事做过不少,养蜂割蜜也是那时学的,为的也是学香道,制香药。为此,也吃过不少苦头,受冷眼,捱打骂是常有的事,直到遇见先帝,做了他的御侍……”

蕙罗低首道:“娘娘苦尽甘来,也多亏多年历练,才有如今荣华。”

刘清菁道:“不错,没有白吃的苦头,没有白受的磨难。小时候学的那些技艺,后来全派上用场了。多年在别人眼风下讨生活,也练就了我看人的眼光。”

她轻轻托起蕙罗的脸,端详半晌,微笑道:“你资质挺好,人也聪明,可惜容貌上吃了点亏,若再美上两三分,再历练历练,也可做出一番大事业。”

蕙罗低眉道:“奴婢朴陋愚笨,娘娘谬赞,实不敢当。”

刘清菁一哂,放开她,戴上帷帽,边走边道:“走罢。我无端听你和十二哥说了半天知心话,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也说点自己的事给你听。今日之事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经此一事,蕙罗夜间辗转难眠,频频叹气。香积听见,不免询问。蕙罗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把赵似宫外救她,二人同游汴京,以及今日之事告诉了香积,只略过赵佶一吻那段不提。

香积听得瞠目结舌。蕙罗忧心忡忡地问她:“你说,元符皇后会将此事


状态提示:第50章 无色--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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