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吐粉红色的小舌头,对她呲牙咧嘴:“老女人,老娘我刚刚从人泥变来的!”
我估计现在很有气势,可惜她听不懂,估计还是那种害怕的“吱吱”声吧。
她的粗壮的手臂挥舞起来,黑得发亮的铁铲再次被舞得虎虎生风。
“妈呀!”
我抱头鼠窜,泪奔不已,原来适可而止我还不会用,早知道就不刺激她了。
这次我落了下风,其实她只是吓唬我而已。
谁知道我鼠胆儿一个,生怕她真宁为碗碎,不为鼠全,大怒之下真拍碎我的头,于是我从另外一头窜跳出去。
我终于在实践中出真知,两条腿儿比四条腿好跑!
我糊里糊涂的一通乱跑,反正见到弯儿就拐,见到洞就钻,周围的世界都是快速的朝后飞速移动。
逃命逃命逃命……
终于,我气喘吁吁的跑过一排墙根儿,瘫软成泥了。
我茫然的环顾四周,容嬷嬷并没有追上来,看来我躲过了一截。
我感觉那蚕豆般大的小心肺都要炸开了,四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上面的肌肉都不听的跳动。
静谧的四周除了悉悉索索的沙土声,就是我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我头上,然后是我的身上,就连我那长长的胡须上都不能幸免。
鼻孔里痒痒的,我敏感的鼻腔抽动了几下,阿嚏——
我仰面朝天打了个喷嚏,结果眼睛里也掉进了粉尘……
我连滚带爬的离开墙角,回头向上一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土气。
原来刚刚掉我身上的是土灰!
那高大的土坯墙上,就我刚刚站立的位置,头顶上正好有一个拇指盖大的黑洞。
一只深褐色的野蜂进进出出,忙的热火朝天,结果那扑簌簌的土灰洒了我一身。
我用爪子烦躁的梳理着光滑的毛皮,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初来乍到,容嬷嬷追打我也就算了,我没那力量抗衡,连一只小小的蜂子,也敢在我头上动土。就算我不是太岁,是条鼠,也是孰不可忍了!
我插着腰,很有气势的指着那只野蜂,骂道:“你丫的欠削是吧!敢惹你春光姐!”
只听哗沙沙的一阵大响,整面土墙都开始蠕动起来,然后一阵土灰瀑布后,拱出了很多的蜂头。
探出头来的野蜂就不是一个,而是密密麻麻的整面土墙。
我倒!这下篓子捅大了。
好汉架不住众人多,更可况我现在是只老鼠,就算我是老虎,这些蜂子集体围攻上来,我也吃不消啊。
老女人和蜂子,果然都不好惹。
“你是在说我们吗!”
其中一个体型最大的蜂子飞出来,满含威胁。
接着就是越来越大的嗡嗡声,好像是一群直升机慢慢从天降落。
就算我是傻子,也闻到了风中的危险,立马露出自认为很善意的微笑:“那个……我是刚好路过的,你们忙……你们忙……”
啊——
我的笑变成了呼天抢地的呐喊,这些单细胞结构的昆虫脾气火爆,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和我讲道理,直接操起锥子、钢针就朝我杀来。
我风中凌乱啦!人的世界很危险,鼠的世界也是中东遇上老美,没有消停!
好鼠也架不住众蜂追,群架经验,多对一,揍!一对多,溜!
等我好不容易躲到了一处黑暗的拐角,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已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好在我短跑的爆发力还没有退化,这种关键时刻,这双缩水的鼠腿儿还是挺给力,不掉链子。
不多一会儿,我直接钻进了另一个屋子,顺便关上了窗户。
我听到屋子外面一波又一波狂蜂席卷而过的声音,冷汗热汗齐齐上阵。
这里应该是一处书房,靠墙的竹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竹架两旁半人高的月白瓷瓶,里面插满了画卷字帖。
我所站的位置是一张大大的藤木书桌,笔架上的毛笔竖直悬空,那毫毛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