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送单子,自然没有再出错。送完单子,池小鲤坐马车回到侯府,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刚好和下朝回来的陆承昀、陆承暄碰到。
“怎么从外面回来的?”陆承暄正站在府门口,和陆承昀说着话,听见身后传来马车的声音,便扭头看了一眼,却见池小鲤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由地问道。
池小鲤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说:“去了一趟衣坊。”
“嗯?”陆承暄有些奇怪,“去那里做什么?”
池小鲤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陆承昀,径直问道:“二哥,你要的是什么布料?”
陆承昀被池小鲤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半天没有答话。直到池小鲤又问了一遍,才回过神来。他见她表情认真,这才回答道:“我想想……好像是月白纱和交织绫。对了,我还要了一些素绫,想用来裱画。素绫质地轻薄,用来裱画再合适不过了。”
“二少爷要的是月白纱和交织绫,他还特别要一些素绫,裱画用。”
在陆承昀说话的同时,池小鲤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柳惜玉的话,月白纱、交织绫、素绫,三种布一一重合,没有一个记错。
“怎么了?”陆承昀说完之后,见池小鲤虽然还是看着自己,但眼神飘忽,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别的人。
池小鲤听见问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啊,没什么。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吧。”说完,她第一个走了进去。
陆承昀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转头看了一眼陆承暄,见陆承暄表情也有一些疑惑。
“三弟,我看三弟妹似乎有什么事。”
陆承暄点了点头,“我去问问。”说完,他就快步走了上去,走到池小鲤身边。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在阳光的勾勒下发出淡淡的光辉,陆承昀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塞了一下,好像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明明,之前池小鲤更亲近的人,是自己啊。
“二少爷!”
斜刺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陆承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顿时,他心里头那些如吸了水的棉花堵塞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头疼。
他装作没听见,转头就往旁边走,谁知余萱已经猜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自己的动作更快,小跑着到了他身边,然后扬起笑脸对他说:“今天二少爷回来得有些晚啊。”
“是余姑娘啊,”陆承昀装作才看见她,硬挤出一丝笑来,“我今天回来得晚吗?感觉和前几日也没有什么差别。”
“怎么会?二少爷前前日是巳时三刻回来,前日里是午时回的府,刚好回来吃的午饭;昨日也是午时,今日则快到申时了。”余萱扳着指头一边回忆,一边数着,“所以,二少爷今日回来得真是很晚了!”
见余萱将这几日自己回来的时间一一数给自己听,陆承昀心里猛然一跳。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这么关注自己,哪怕之前……也不会这样。
“如此说来……是很晚了……”
陆承昀将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脸上,只觉得余萱眉飞色舞的样子,竟然没有之前那么让他头疼了,相反,反而让他忽然感受到一股生机。
在这座深深的宅院里,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在机关算尽的朝廷上,他让自己变得沉静,稳重,身边接触的人,也都跟他一样。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到这么有生机有活力的人了。
上一回,是在什么时候?
哦,是池小鲤找到他学画的时候。
想到池小鲤,陆承昀的心情又沉了下去。他低头,见余萱正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皱了皱眉。
余萱见他皱眉,心里紧张了起来,“你……你是不是还要忙些什么?”
陆承昀点了点头。这是他用来支开余萱惯用的借口。
余萱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渐渐地灭了,“那二少爷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转过了身,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动作她做得十分习惯,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就算她当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