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紧锁着眉头,他的思绪很乱,乱得如同那激涌的飞沙,在狂风的扫袭下,不知所终。
时至下半夜,天翊等人抵达了血剑山地,望眼之下,山川寂寥,败絮横飞。
还不待天翊言说什么,众人已飞星贯出,继而于方圆之内,探寻那坟冢之地所在。
史大彪并未所动,这一段时日以来,他似乎失去了往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又重归到了迷蒙之态。
一番搜寻下来,众人失落而返。
武忘轻声叹了叹,摇头道:“血剑山内,早已落得惨败不堪,往日之迹,根本难以探查!”
闻言,无忆冷不丁地瞪了武忘一眼,继而看向沉默不语的天翊,道:“老大,血衣的坟冢或许并不在血剑山中。”
他的言语声略显轻微,任谁都听得其安慰之意。
天翊怔了怔,望向绝尘,道:“尘哥,晴姐若真死在我手,你可会怪我?”
早在登云之时,众人便已看出绝尘对冰晴的爱意,只是那时他们还小,对于爱恋之事,体悟不深。
绝尘微微凝眉,只开口道了句:“你是我兄弟!”
天翊苦涩一笑,道:“尘哥,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会愧疚终生!”
言罢,天翊再次飞出,他之神识,疯狂卷涌,足将整个血剑山包裹,寸土不放。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沉默,久久之后,众人也飞展了出去。
血衣乃是血剑之子,血剑山乃是血剑的固本之地,血衣死后,又岂会不将血衣安葬于血剑山中?
只是五行封天印威能莫大,一经施展,整个血剑山早已面貌全非,哪里还可寻得那坟冢所在?
虽作如此,众人也并未放弃,他们一寸一毫的搜寻着。
闫帅与晓梦并未再作动身,两人一左一右伫立于史大彪身旁。
此时的史大彪,提悬着一坛醇酿,喝得很是尽兴。
闫帅道:“大彪兄,不知坛中之酒可烈?”
史大彪一顿,转而将手中酒坛抛给闫帅,道:“烈与不烈,你喝喝不就知道了?”
接过酒坛,闫帅猛饮起来,以他与晓梦的实力,都未曾探查出那坟冢之地所在,武忘等人又岂会有所收获?
晓梦冷地瞟了眼闫帅,淡漠道:“我不喜欢酒,因为它会让人麻醉!”
闫帅持拿酒坛的两手微微一顿,接着再不作停,狂涛般的酒浪,顺喉入腹,浇灌出一道的火辣。
史大彪笑了笑,道:“夜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流金。却顾所来飞沙径,只留苍茫翠微横。”
晓梦道:“大彪兄,你说这酒,可能解开世人的千万般愁绪?”
史大彪道:“烟络横林,山沉远影,离情叶叶成千恨,不胜伤悲,若不然,坛中又岂会留下残酒?”
晓梦道:“为何是残酒?”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因为酒未喝完,人已沉醉。”
晓梦一脸不以为然,转而飞身以出,即便她已知晓,纵使百般找寻,也不可寻得坟冢所在,可她还是飞离了出去。
闫帅放下酒坛,惆怅以叹,他虽身居事外,但却能体会事中的弄人之意。
史大彪道:“盗帅兄,你莫不是也认为冰晴死在了不忘的五行封天印下不成?”
闫帅一愣,苦笑道:“大彪兄,血剑的实力,只做劫成之境,他即便可以布置封印,又能强得过几许?”
史大彪道:“我曾问过不忘,我的酒乐逍遥有多远,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回答我的?”
闫帅一脸莫名,史大彪的话语,来得唐突不已,甚至给人以不着边际。
史大彪笑了笑,道:“思想有多远,逍遥便有多远。”
言罢,史大彪悠然地席地而坐了下去,他如以往般摄取出了衍天斧,一手之上,已提悬出一新的酒坛。
看着史大彪枕斧以卧的模样,闫帅久久难以平息,对于史大彪,他一向抱以崇敬。
后者的疯癫,在当下看来,坐实无疑,但待后而观,偏又落得玄机处处。
闫帅知道,史大彪适才之言,定有其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