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么?”念一闻言笑道,“那好啊。”
“山下就是小镇,平时采买也方便。”他想了想,“正巧我要去拜祭师父,等过几日咱们一同走吧。”
“麻烦你了。”
“什么话。”白玉堂捏着茶杯淡笑,“你我还用这么客气?”
一旁的连翘沉思良久落好棋子,腿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他漫不经心地偏头来问:
“你呢?跟我一起走么?”
“走啊。”后者想也不想。
听罢,他唇边笑意渐深,撤回视线来,心情甚好地拈子走棋。
“叫吃。”
“啊?啊啊啊!……”
*
在范青云府上又住了几日,四月月末时,众人便启程去往龙脊山。
一路上,依旧是连翘白玉堂叽叽喳喳,念一展昭在旁看戏,时音心怀怨念驾着车。
这日,正讲到白玉堂幼年学武的糗事,连翘托腮问他:
“说起来,你的那位师父我还从没见过呢,也很少听你提到。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白玉堂倚在窗边心不在焉看外面的景色,“就是个会点拳脚功夫的江湖小人物罢了,街上一抓一大把。”
展昭当然知道此言不真,他的武功绝非在自己之下,名师出高徒,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小人物。
“是什么模样?”连翘偏偏不依不饶,“说说嘛。”
“一个鼻子一张嘴,反正没我好看,有什么可说的……”
“哼。”听他言语里这般敷衍,连翘噘嘴郁闷,“不说就不说,我也不告诉你我师父的事。”
白玉堂啧啧摇头:“你师父那点破事儿我也没兴趣听,实话告诉你吧,他……”正要开口,他脑中猛然闪过些许画面。
莫名的“咦”了一声。
“怎么?”
“我想起来了!”白玉堂直起背,眸色慌张且古怪,“是她!”
他食指抚上嘴唇拧眉沉吟道:“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什么啊?”连翘听得糊里糊涂,和展昭二人相视一眼,“她是谁?”
白玉堂闭眼理了理思绪,复又睁开,“初见时我就觉得,念一很像一个我曾经认识的人,可是没能想起来。”
念一微微愣住:“我?”
展昭沉声问道:“她像谁?”
“你像我师娘。”白玉堂肃然颔首,“和她年轻的时候极像极像……”
“你师娘是谁?”念一问完,又补充,“她姓什么?”
“她姓明……不过闺名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他抿唇兀自琢磨,“旁人都叫她明姑娘,因我唤她师娘,久而久之,也没去问她名字。”
明……
当年顾家的分支里,没有姓明的旁系。
何况爹爹只她一个女儿,就是叔父家中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此人,会和她有关系么?
“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有两人容貌相似也不无可能。”
念一迟疑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自然有。”怕她多想,展昭遂覆在她耳畔轻声道,“几年前我去扬州办案就遇到过这样一个案子……等夜里再说给你听。”
念一点了点头:“熄灯后还是熄灯前?若是熄灯后,我……”在她往下说之前展昭眼疾手快把她嘴捂住,瞥了眼对面不明真相的白玉堂二人,轻咳一声。
“……呃,方才说到哪儿了?”
这段路程并不远,不过三四天就到了山下的小镇,因为已近午时,于是几人且先在镇上的客栈里吃午饭。
连着数日都在下雨,地上湿漉漉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放晴。饭桌间,念一瞧上去精神并不太好,脸色很是难看,没吃多少就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白玉堂奇道,“不舒服?”
展昭亦觉得奇怪:“我也不知道。”
连翘叼着馒头猜测:“难不成是怀娃娃了?”
白玉堂扭头来盯着她,低低道:“别瞎说。”
“成亲了不就该怀娃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