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撤走了所有奴才宫女,身边只留了上官烨磊一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花千骨:“你可以进去了。”

看到师父轻轻点头,花千骨才慢慢放开师父那早已被她紧握得有点起皱的衣袖,移动步伐走进屋内。

屋内有一正厅一偏厅,看布置应该是书房,但却与书房又略有不同,一路走来,墙上满满地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看署名他们都是出自朗哥哥与轻水之手,而画作上的人物都是她熟悉至极的。有她与轻水在长留海捉滚滚鱼的、有她们俩与朗哥哥一同练剑的、有她与轻水坐于亥殿门口仰望星空的,还有一幅大合照,画中有蒙面的朔风、打闹中的舞青萝与火夕、依旧一脸傲气的霓漫天、吃着糖果已成人形的糖宝、还有看着她一脸傻笑的十一师兄......所有人都在,所有画作上的她们都在笑,开心地无拘束地笑,过去那些快乐的画面,如今都在这屋子内用画作一一记录了下来。

皇帝停留在其中一幅画前,画中轻水正一脸幸福地靠在轩辕朗怀中,右下角的署名:轻水。画中透出的浓浓幸福感似乎感染了此刻赏画之人,眼睛看着墙上注意画作,慢慢开口道:“皇家史谱曾记载,先皇轩辕朗一生只娶了先后轻水一人,从未纳过一位嫔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先皇一定深爱着他这唯一的皇后,相守相伴,至死不渝。”语气中有着几分羡慕,要遇到一生挚爱之人,谈何容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轻水最简单的愿想,看来,这些都已实现了。”站于皇帝身后看着同一幅画作,花千骨会心一笑…轻水,她过得很幸福…

片刻后花千骨的目光被挂于角落的一幅画所吸引住,这也是屋内唯一一幅没有画任何人物的画作,只是简单地画了两串长留的宫铃,而画上居然带有淡淡的灵力。

花千骨走至画前,伸手覆于画上细细感应,是灵力,准确来说是一个结界,感应到身后走来的白子画,收回手转身:“师父,这…”

白子画轻点头:“这个简单的结界,你能打开它。”

这声“师父”让房内其余两个愣了片刻,首先反应过来的皇帝抿嘴轻笑:“朕过去曾听几位年纪已高的老臣子说,画中与你模样一致之人是三百年前上留上仙,也就是尊上您所收之徒,同先皇先后同为长留山弟子,朕更听说当年尊上曾应诺六界此生只收一个徒儿,如今,一同的样貌,一同的师父,想必,你们应也是同一人吧。”

花千骨呆滞了一下,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扯出了一张无辜的笑脸,便转过身去,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她可没遗漏刚才上官烨磊的表情,犹如被雷劈了一样,等下要如何向他解释绝对是一个难题,而在大脑飞速转动下,花千骨终于想出了一个连解释都不用的办法,直接用摄魂术,方便、安全!想到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办法,也是时候该接触面前的结界了。心中默念熟悉的口诀,随着指尖唤出的白光在画上掠过,原本画着宫铃的画面消失了,却变成了一大段文字,准确来说是一封信,一封写在画上的信,满满都是轻水的字迹…

千骨,我不知解开这结界的是不是你,不知这封信何时你才能看到,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也是是千年、也许…永远也再无这个机会,这些年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但却发现已无这个机会。听老人说,人死后灵魂会徘徊在人间,不知你的魂魄是否曾回来过,不知你是否回来看过我,看到我写的这些,火夕他们说你已魂飞魄散,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如此狠心绝离,一定还会有一丝魂魄,希望那丝魂魄能刚好看到我今日写下的话。千骨,对不起,我知道纵使我再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无法让时光倒流、更无法换回糖宝与十一师兄的性命。千骨,我们一起长大,你总是比我强比我幸运,可是我也比谁都清楚,这是你用多少汗水和多少辛苦换来的。被废修为被绝情池水伤被逐到蛮荒,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总是不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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