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包公和四大护卫还有小红、小月一同回去开封府,展昭被留下来和公孙策一同处理杂院的事,公孙君若则帮忙。一开始,她从公孙策口里得知要疏散杂院里的人的消息时,她心里是拒绝的,可是等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后,发现也只有这条路才能走。
她现在已经算是开封府的人了,包公得罪的权贵太多,一旦被他们知道她和杂院里的人有些深厚的情感,那么她就是害了他们了。
展昭原以为光是思想工作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想不到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杂院里的老人对公孙君若的辛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早就不想连累她了,孩子们更是懂事,展昭一说,虽然也有几个不理解而闹情绪的,但另外一些稍大点的孩子进行沟通后,也就能理解了。
公孙策决定等过了元宵再将大家送走,毕竟这里对他们来说,有太多的温馨的回忆。而趁着这段时间,他和展昭他们也好为这里的人寻到好人家,可以安身立命。
元宵节当天,就连平日里最淘气的牛娃都安静许多,还和其他孩子一起做元宵节的灯笼。晚上吃汤圆,明明是团圆的热闹气氛,却没一个人说话,都只是闷头吃汤圆,公孙策想用笑话来缓解一下氛围,却发现非但没用,反而令气氛更尴尬了。可即便如此,大伙儿谁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一直到睡觉之前都是安安静静的,而就是这片安静,让人更觉心酸。
六天后,杂院里的人全都疏散完,孩子们都被寄托在没有子女的好心人家了。
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公孙君若呆呆望着那条崎岖的山路,只觉得脸上一阵凉意划过。两旁稀疏的树木已经光秃秃的了,乌鸦停在枝头,盯着小道,观察有没有猎物出没。身后是空荡荡的院子,她晓得即便她回身,也看不到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了。
在空旷的村野天地间,她纤瘦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落寞了。
从屋里出来,展昭就看到她站在院子的门口,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塑。即便她不曾说过什么,她的悲伤也在这天地间显得那么的浓厚。这是他极少见到她的悲伤。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边,和她一同眺望路的尽头,轻声道,“外头冷,我们进屋暖暖吧。”
公孙君若转过头,看的却不是他。望着那对没有任何情绪的眼,不知怎的,展昭觉得她的世界突然之间暗了许多,那种璀璨都哗然消逝了。他知道遣散杂院里的人会让她有不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对他们的情感,远远超过他所能想到的。
心蓦地一阵刺痛,手就这么伸了出去,揽过她纤瘦的肩膀,将她轻拥在怀。一声叹息从嘴里溢出,不知是为她还是为他自己。
“等有空,我们去见见他们吧。”
僵硬的身体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柔软起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她闭上眼让眼泪憋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翌日,回到开封府已是酉初了,日落西山,整个汴京都被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光辉中,远远看去似乎披上了件金纱,朦朦胧胧的。赵虎奉包公之名到府衙门口接他们,张龙也跟来了。平时换做别人,他根本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但是这次不同,有公孙君若在,总不能每次的好处都由赵虎抢了去。所以即使包公没吩咐他过,他也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
展昭等人刚下了马车,赵虎就带着他们进开封府的书房。虽然一路上颠簸很是辛苦,但他们知道若霉也不会在他们一回来就急着见他们,所以势必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他们。
进了书房,凳子都还没捂热,包公就将最近接到的案子跟展昭他们详细说了一遍。原来是有一个叫王进的人申冤,不是申他自己的冤,而是他朋友的,但他的朋友却是一只乌盆。他说他的朋友遭恶人所害,挫骨扬灰并和在泥里做成了这只乌盆。
一开始包公还觉得此事有蹊跷,可是后来又有一妇人带着孩子来开封府申冤,道是她的夫君遇害,而面对包公的一问三不知,更令包公觉得荒诞,觉得她只是思念太多而产生的担心。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