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着的血,是人还是兽,她是看得到她们眼里赤,裸而绝望的恨意,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只要自己不死她们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她们就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她不能死的,她偷偷的留意着魏哲的行踪以及那些给她送饭的下人们的一举一动,她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将她们救出去的机会。

魏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带她到地牢里去看那些受尽凌辱的孩子,她是第一次看到那群孩子,冰冷冷的目光能将人灼伤,魏哲指着其中一个女孩子笑着说,丫头,那个女孩是我能找得到与你气质最接近的孩子了,真像啊,既然我动不了你,那我大可以尝尝她的滋味。

邪恶而张狂的语气让她心底燃起一把怒火,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两道冰凉的声音同时响起,她讶异的朝哪个方向看去,量是看惯黑暗的人见到那样的场景也不得不心惊,满身血污的两个漂亮孩子相互偎依着,这个画面也成了她日后所有噩梦的背景。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的还有那个男孩憎恨而厌恶的目光,恨蚀心骨。

她答应了魏哲告诉他他们苏家所拥有的的巨额宝藏,当初苏家打拼天下之时确实是有富可敌国的财产,魏哲渐渐的放松了对她的警惕,甚至允许她自由出入,她终于等到了救人的机会草根官道。

也是同一天,苏郓赶来,与魏哲起争执之时她偷偷的放了一把火,将堆放弹药的仓库给点着了,她循着记忆找到了地牢,将他们全都放了。

苏薏宁还记得那一天,那两个漂亮的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手牵着手,她被从里面逃出来的孩子推推攘攘的,差点被推入火中,她也只能无奈的转身逃离,呛人的浓烟从身后蔓延开,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她以为她就要死了,迷迷糊糊中看到她们朝外面尖叫着跑开,还有隐隐约约的枪声,接着眼前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病床上的,满目白芒,她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可还是徒劳,只听到母亲莫灵在一旁低低的啜泣,还有父亲和医生的对话。也是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失明。

夜雨下得滂沱,冷冷砸在脸上,雨水模糊了视线,苏薏宁的衣服已经湿透,唇色苍白,低声讽笑:“呵——是啊,你们都是无辜的,无辜的,只有我一个是罪人。”

“宁宁——”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夹杂着沙哑,她没有回头:“你都听到了。”

四少上前一步,从身后揽住她,两人都已经湿透,脸颊贴着她的额头:“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

“不知道怎么面对——”苏薏宁背靠在他怀里,雨水将二人的声音砸得凌乱,听他说:“对不起,宁宁,对不起。”

苏薏宁笑了笑,苍白的笑容是将强撑而出的:“不,该道歉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当年确实不该连累你们,我只是没有想到魏哲为了逼我会这样丧心病狂,对你们下手。”

“你知道么,夏小姐在我怀里闭目,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揽紧了他,四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混蛋,这样软弱,居然要一个女人来为我挡子弹,我连她我都保护不了。”

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这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尤其是他恨过苏薏宁的事实,那样深切的恨意,他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年幼的自己,那恨蚀心骨的目光。

他最不想恨的人,就是她。

大雨还在继续,天边滚滚的雷声似乎要将这一切吞没,广场上杳无人迹,只有相拥的他们,以绝望的姿势,拥抱对方。

自责而深恶痛绝的话语,苏薏宁一怔,连忙转身,直视他双眸:“冷希凌你听着,我允许你一时的软弱和自责,因为我知道任何坚强盔甲下保护的都是柔软的自己,我很开心你和我展示你的软弱,但是阿凌,我和儿子需要你,你不可以否定自己。”

四少眼里有迷茫,还有深深的无助,她很庆幸看到这一切的人是自己,当年谁受的伤更深,无从计较。

望着对方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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