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和林三又回到章州城,然而欧阳不凡和马天成早已不知去向抗战往事。找寻一阵,仍未有收获,天煞已决定亲赴“龙王岛”以替林三完成复仇心愿。
他俩已直奔镜江江口,准备出海。
镜江怒潮,举国闻名,波湃泅涌,直如山崩地裂之势,或而腾起数丈高水柱,狂涌天空,挂下无数珍珠,闪在夜月灯光中,颗颗亮丽夺目,照得肉眼珠儿真以为就是落在迷幻世界的珍珠宫里。
江潮汹涌,渡口却风平浪静。
已是夜晚,万灯闪亮,映着水波荡漾,一条条船只似若摆在元宵节里的花灯笼,串串闪闪,漂亮非常。
林三那条船并不大,船身条长,想必专为速度而设计。船上原有两名舵手,一名掌舵,一名撑帆或野,但已被赶下船,天煞的霸道仍使人畏惧。
船并未动,因为“龙王岛”并不好找。
林三懒坐船舱,瞧了瞧天煞一眼,道:“老前辈你当真知道龙王岛在何处?江湖中去过者并不多。”
天煞稍犹豫:“四十年前去过一次,当时是欧阳龙他爹欧阳不麦掌理此岛……都已四十年,记忆有点模糊。”
林三道:“要是找不着……飘流海外,那怎么办?”
天煞远望粼粼水波,有点茫然,道:“该不会吧?慢慢找,该能找到才是……否则他们又如何进去?”
林三倒真希望他迷了路,自己也可借口乱开船,甚至撞沉,凭自己水功,想脱逃也非难事。他道:“那……现在就走吧?……”
天煞犹豫一阵,数十年时间,他实也无多大把握,遂道:“等清晨再说,夜晚漆黑一片,行船容易走失方向,还好到龙王岛只要一天行程,不算远。”
林三心中暗骂了一句“胆许”,仍含有奚落道:“我倒认为晚上出发比较妥当,夜晚船只少,走起来自由自在,不必考虑撞船。”
天煞老成的笑着,以为林三没出过海,笑道:“海面何其之大,那来相撞?除非有人不长眼睛!”
“总有意外……”林三道:“走路都会相撞,何况开船。”
“这意外太少了!”天煞不知林三在捉弄自己,仍解释道:“而且意外大都发生在雾区或黑夜,相互无法瞧见时,大白天里,那来的撞船?”
林三惧然道:“我实在没把握……还是夜晚看不见,来得干脆些,爱到那里就撞那里,自在多了。”
天煞哈哈大笑,道:“放心,我来掌舵!保证万无一失。”
林三道:“其实晚上出航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龙王岛的灯是亮着的,很好找唔!”突然兴致冲冲,瞇起眼睛,斜倾头颅,道:“现在我就好象感觉是在南方嘛!……”
他已伸手比向自认为是南方之方向,笑的很是自在。
岂知天煞却也懂得幽默,立时回答:“感觉错误!”
他笑的甚是自得。
林三愕然:“南海龙王殿,不就指着南方?”
“话是不错!”天煞笑道:“不过你指的是北方就是方才登船的岸边,可见你的感觉不准。”
林三登时如被打了个巴掌,转头探出舱外,手指的不就是灯光点点的岸边?自己一时不察,与天煞对面而坐,以为右手就是南方,谁知一比之下会“感觉错误”?
他干笑着:“这次就不会失灵了!”
勉强的伸左手,再指往南方,笑的更逗人。
天煞也被逗笑,而开朗长笑,随后已道:“别再争了,就明晨出航,你也休息,老夫要打坐行功了!”
不等林三回答,他已大摇大摆晃着五短身躯走向舱口左侧坐下,整理那腥味灰衣,闭目开始打坐。
他虽如此安心打坐,其实内心早有防范林三,才选了舱口以打坐。
林三也知老怪物用意,虽然右舱口也有通路,但摆了不少竹器绳网,想无声无息溜走,甚是不可能,何况自己只要稍一用力,船身就会晃动,照样能惊着老怪物。
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只好死了这条心,等待有利机会再说,他也和衣而眠。
已过两更,还算平静。
天煞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