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一瞬，快得谭少卿来不及捕捉。
低下头，叹口气，谭少卿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向来那样自信狂妄的贺东秦，怎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不会的。
伸手将袋子里的衣服取出来，是一件白色的无袖小洋装，裁剪很简单，但是款式优雅，是谭少卿素来喜欢的风格。
抬头却看见贺东秦笑盈盈地眼，印象中，贺东秦很少那样笑，他的笑，从来都是俾睨的，狂妄的，笃定的，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温和，带一点点羞涩和忐忑，仿佛一个明朗耀眼的少年。
那样温和的目光，好像带着某种魔力，要随时把人吸进里面去一样。
谭少卿有些痴迷了。
本来要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谭少卿拿着衣服看着他发愣，贺东秦嘴角一抿，嘴边的笑意却更浓却：“是礼物。”
她当然知道是礼物，还知道，这是他特地给她挑的礼物。
这样的贺东秦……
她抬眼看着，目光有些迷离。
这样的贺东秦，要是出现在很多年前，出现他们当年初见的时候，该有多好。
“发什么呆呢。”谭少卿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轻轻弹了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捂住，抬眼看着到贺东秦略带宠溺的眼睛，她回了回声，强自镇定。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谭少卿问。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了没有送礼物的合理的理由。
“为什么啊……”
贺东秦微微敛了敛眉角，认真思考的模样。这样柔和而认真的贺东秦，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他真的，非常的迷人。
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美的缘故，谭少卿觉得自己今天有些魔障了。
贺东秦扬了扬手中的草编的戒指，笑了笑：“就当是交换。”
狗尾巴草戒指交换昂贵的小洋装，这交换，也未免也太不对等了一些。然而不等谭少卿反驳，贺东秦已经伸手将她推进了车里。
在狭小闭塞的空间里，谭少卿捧着衣服，有些左右为难。
穿还是不穿？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声音说：“谭少卿，你傻呀，为什么不穿？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湿，你不难受么？”
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谭少卿，你难道忘了他从前做过的那些事了吗？你和他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收了他的礼物，你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别忘了，他可是要结婚的人。”
想到这里，谭少卿有些颓败：是啊，他要结婚了，他们之间兜兜转转，新娘终究不是她。
有人轻轻敲击车窗，是贺东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少卿，换好了没有？”
推开窗，谭少卿从车里出来，贺东秦带着笑意的脸，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一滞。
谭少卿低着头，将衣服塞给他：“对不起，我觉得还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比较舒服。”
风好像突然大了一些，吹动着草地，发出呼呼的声音。谭少卿心里很不安，她知道贺东秦在看着他，可等了半天，却没有没有听到贺东秦的任何声音。
叹口气，她低声道：“而且，穿这样的裙子去烤鱼，也不方便对不对？”
她是在缓和气氛，希望他能听的明白。
“走。”半晌，贺东秦终于出声，声音很平稳沉静，听不出喜怒，“不然鱼该烤焦了。”
谭少卿只好拿了调料，忐忑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出来的也确实有些久，谭少卿看着一面已经烤得黑乎乎的鱼，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惆怅，贺东秦一言不发地看了着，此刻地他虽然也还是光着脚，衬衫也脏兮兮地，脸色冷峻，看起来，竟然跟平常丝毫没有区别。
此刻，他又变成了往日的那个，冷漠的额，高高在上的贺东秦。
“走。”良久，耳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车窗没关，坐在副驾，谭少卿脸颊被风呼呼地吹着，竟然觉得有些冷，她下意识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而这一切，贺东秦似乎都没有察觉，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一直目送着前方，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