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货色,老婆儿女都不放在心上,只他自己逍遥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虽鄙夷不已,但邢芸这面上却绽开了温柔的笑容,只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养上两日便好了。”

贾赦见状,越发怜惜不已,只忙忙道:“可请太医看了没有?”

邢芸低了低头,轻声道:“已是请过了,也开了方子了。”

说了这话,邢芸低垂螓首,替贾赦解了腰带。

贾赦张了张口,还待说什么,可惜他和邢夫人平日着实不大亲近,这一时半会也寻不出话来,屋里的气氛瞬时有些僵硬。

过了好半会,贾赦才问道:“屋里的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不见进来?”

邢芸笑了一下,只说道:“先前我和王嫂子说话,打发她们出去了。”

贾赦换了家常衣裳,一面解冠一面问道:“说什么话?”

邢芸一面唤了外头的丫鬟泡茶进来,一面靠在椅子上懒懒的笑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议议林姑娘的事儿罢了。”

贾赦皱了皱眉,只说道:“外甥女既来了咱们家,自有老太太照管着,有什么好议的?”

邢芸眉心微蹙,眼神不自觉带出几分幽怨,只强笑道:“虽说是有老太太照管着,可到底咱们家不是林姑娘自己家里,底下人想的也未必周到。不说别的,只说前儿,若不是二太太提起,我也险些忘了,林姑娘尚有母孝在身,这穿戴上也与别的姐妹有所不同。所以,今儿我才特意和王嫂子商量,要让人给林姑娘打些素净的首饰送去。”

贾赦听得邢芸这话,心里如同被微风拂过一般,极是熨帖,看着邢芸叹道:“你费心了。”

邢芸笑说道:“什么费不费心的,不过是分内的事儿罢了。再说,林姑娘是姑太太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老爷就这一个亲妹妹……林姑娘身子又弱……”

说着,邢芸这眼角便湿了几分,邢芸忙忙拿帕子擦了擦,只笑道:“只看在姑太太的面上,咱们也该多照看着林姑娘一些……”

听得邢芸这话,贾赦不觉也叹了一叹,端着茶盏半晌也不说话。

邢芸瞧在眼里,心里一动,只看着贾赦略带几分迟疑道:“今儿我听说,薛家太太也要进京来了,瞧这样子,咱们家可要热闹一段时日了。”

贾赦闻言,只放了茶盏,随口道:“这都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与我说。”

邢芸瞅着贾赦的脸色,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一时只微笑道:“若是旁事儿,我自是不敢劳老爷操心,只是今儿我倒听人说了些有关薛家的事儿,有些话儿倒不得不告诉老爷一声。老爷不知道,这薛家太太这番进京,虽说是为了薛家姑娘备选的事情,但也是为了进京来避避风头,那薛家大公子,在金陵和人争买丫头,竟是打死了人了,如今还有官司尚未了解呢。”

邢芸说这话,倒不是针对薛家的人,不过是想借着薛家的事儿给贾赦提个醒儿罢了。

薛蟠打死了人,冯家的人告了一年的状也没人做主,贾雨村一上任,这事情就抹平了,难道是以前那些当官的都是蠢人,不懂这些蒙人的法子?

邢芸看着不像,一个小小的门子都能出个和稀泥的烂主意,那些当官的又不是傻子呆子,哪儿想不到这点去,细究起来,无非是人家做事谨慎,不似贾雨村这般蛮干罢了。

要知道,冯家的人死了人,薛蟠进了京,这薛蟠是抓不得的,可冯渊又确实死了,这案怎么判都不好判?

偏着薛蟠判了,日后万一被翻了旧账,岂不冤枉,偏着冯渊判了,薛家又得罪不起,似书里一样,胡乱和一和稀泥,查起来也是个徇私枉法的罪名,倒不若压着案子不管,来得便宜妥当。

只要不过问,纵是冯家告上几十年的状,也担不上什么大的干系。

可笑那贾雨村,一上任便心急火燎的断了案,巴巴的写了信来,上赶着奉承贾王两家,这样的小人,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该远着些。

贾赦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他既然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对于小人自然也是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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