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小说>青春校园>我不是慕容冲>第五十九章
镌刻着一个忘不了的人——一个拿他当替身,一个不拿他当替身,都是独具慧眼看地这般清楚明白,可爱的都不是他任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已决定在这个年代安身立命活出个轰轰烈烈的人生来,再想这些事也太儿女情长——旁人可以天下为重,他任臻不可以么?!盟友——是的,他们现在、以后,都只该是这么个相互合作相互利用的关系。脑中正翻江倒海地心念电转,任臻忽然听见山林中间或传来几道长声鸟鸣。他皱了皱眉,麦积山上本多飞禽走兽,然因近日挖掘石窟人烟渐密,那鸟鸣兽音便少了许多,何况时值初秋也不该有这般刻意拖长的鸟叫声。他起身来避进山林一角,确定无人耳目后方才轻咳一声,顿时数道黑影自树影之间闻声而落,齐刷刷地将任臻围在中间,尽皆屈身拱手,无声地行了个大礼。

任臻此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些天来憋屈烦闷总算拨云见日,唇边浮起一丝真心的笑意,他刚欲发话,为首的拓跋珪却先抬起头来,望着他的双眼之中隐有星芒闪动。任臻倒是愣了一下——拓跋珪秉性深沉,少年老成,喜怒轻易不行于色,如今劫后余生君臣再见竟激动若此——谁知拓跋珪怔怔地盯了他半晌,忽然上前数步,双膝一软竟跌跪在地,任臻忙屈身扶住他的肩膀,皱着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拓跋珪似犹豫了片刻,忽然大着胆子反手搭上任臻的胳膊,紧而又紧地攥住不放,低声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任臻心里一窒——拓跋珪的双臂在他的掌下还在微微地颤抖,这些天与他失联,又身陷敌营,想必也是惊惧无比惶然不安,却又要在其余残兵面前稳住架势指挥若定,方才不至军心全失,也是苦了他。任臻忽略了拓跋珪第一次在言语中以“你我”相称而罔顾君臣伦常,只觉得颇为感动——拓跋珪心机内蕴刻薄寡恩,他防他忌他却又爱他的才,方才将他留在身边,谁知拓跋珪却对他依恋担心至此,到底还是个未失纯良的半大少年。

“那日我跳下船见你没有跟上来而后湖心亭上万箭齐发。。。我就浑浑噩噩地像个活死人一般——后来这些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过的,有些事。。。我根本不敢想也不愿想,细想的话我得立即自戕谢罪。。。”拓跋珪语无伦次地在任臻耳边小声嘀咕,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大大的僭越了,但他非说不可——从好不容易探得任臻行踪到二人相见,他脑子里就乱糟糟地塞满了东西,几乎让他忘记了要怎么说话,要如何处事。

“傻话。”任臻拍拍他坚实的胳膊,拉他起身,“看来你我的命都硬的很,想死都难。”拓跋珪明知此话不祥,却因任臻也说了“你我”一词而莫名地觉得一种生死与共的亲密。拓跋珪双膝离地,缓缓地直起身子,视线在此时越过任臻的肩膀,与也闻声尾随而来的苻坚遥遥相对,神智便也似乎同时回归,他又变回了那个年少有为而喜怒无形的拓跋珪。“谢天王这些日子对我主善加照拂!”他对苻坚不亢不卑地躬身行礼,而后起身,漠然地将目光转开看向任臻,复又郑重道:“从今往后,末将必护皇上驾前,无论生死。”

慕容冲是他一个人的榜样、他的依靠,直至他能与他并驾齐驱,甚至超越他,凌驾他。

苻坚莫名地觉得浑身一凛,却面无表情地保持了缄默——这当口,他能说什么?可说什么?如任臻那夜所言,他们是盟友,也只会是盟友——因利而聚,利尽而散。除了尽快上路赶往姑臧,促进燕凉结盟均沾利益之事外,余者,皆不该不能不可与他们相关。

正当气氛凝重之际,拓跋珪突然浓眉一拧,大喝一声:“何人藏于山石之后?!”话音未落他已出手如电,扬指便朝那发出异响处射出道道袖箭。“慢着!”苻坚立即出声,随即一跃而起,袍袖一卷,便将那暗器悉数拂落。他拦在已欲一拥而上的虎贲营卫士面前,沉声道:“他非敌人。”

任臻也转身看向那块足以藏人的山石,皱了皱眉,道:“摩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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