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托着腮坐在舆形图前哼哼唧唧,莫说出兵与否,连兵在哪里都无头绪。慕容永又将一面写着段字的小旗摆到渭水南麓的灞上:“将军段随,亦是鲜卑贵族之后,率众来投,守灞上,若阿房有难,可以驰援。”将两面写着韩与高的小旗推到阿房之前,将燕字旗护在中心:“韩延高盖二将——皇上早先见过了——他们各领左右二军守阿城之前的防线。”任臻摸了摸头:“那你呢?你不用带兵?”慕容永笑了一下:“末将为皇上亲领中军,拱卫阿房。”

任臻脑袋上灯泡一闪:“这是御林军的意思?”慕容永一愣,随即点头温和地笑道:“是,末将所属精骑,皆皇上亲兵。”任臻觉出点意思来了,似乎比现在的什么战争游戏还要好玩。他一指沙盘右边角的一群小旗:“那边旗色与我们燕军雷同,也是我军?”慕容永眸色一闪,走到一旁端来汤药给任臻服下,才缓缓地道:“那是在关东与苻坚长子苻丕夺邺城的吴王慕容垂,您的。。。叔叔。”任臻察言观色,道:“。。。这怕是同宗不同心吧?他也想争位么?”一时不察被药汁儿烫了一下,立时皱起脸来,慕容永赶忙接过汤碗,拿手腕内侧触了触,果是烫了些,便顺手拿起汤匙一次次的搅弄冷却,一面点头道:“烈祖嫡传后人如今唯皇上一脉了,吴王垂当年叛燕投秦,与我们本非一路,如今见秦分崩离析,自然也想再建番功业,若皇上打下长安后也想东归燕国旧地,只怕与他们也必有一战。”

好么,都是兄弟子侄,动起手来也不含糊。任臻忽然停了一下,一指他们所在的阿房:“看这布局,我们一无后方二无援助那我们——这不是千里奔袭,孤军深入么?欺负内啥。。。苻坚,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燕军才能围城不散啊。”慕容永有些讶然,慕容冲当初咬着牙拼着气,从平阳一股劲儿硬打进了潼关,兵临长安,其实完全没什么兵法布局雄才大略,为的就是复仇雪耻出口恶气,怎料这西贝货战场都没上过,倒有点见地。他掩饰地一笑,将疗伤药又送到他唇边:“屋漏偏逢连夜雨。。。倒是形象,咱可不就是要拆他苻家的祖屋么!”

二人正在说话门忽而被推开,姚嵩依旧穿地如云蒸霞蔚一般,施施然走进来,掩嘴儿一笑:“哟,慕容将军同皇上商讨要事呢,我来的不巧了。”

任臻头上顿时冒出两只狗耳朵,就差没汪地一声扑过去:“姚。。。嵩!过来坐过来坐!”

那日伤中,朦朦胧胧看了觉得他美,如今灯火下看了,那是更美——五官是极精致了,难得不女气,反而因那俊眉凤目更舔了几分肃杀之气——他以前的“后宫”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极品啊啊啊啊~~

慕容永扫了他一眼,蓦然将碗收了回来,任臻正看地发呆,此时被那药汁猛呛了一口,剧烈地俯身咳嗽,一面咳一面指着慕容永说不出话来。

慕容永面无表情地一拜:“末将一时不察失手,皇上赎罪。”

姚嵩顺势坐上任臻的那张床,忙不迭地摩梭他的后背顺气。

“。。。”慕容永一看就知任臻只有头几声是真,后来缓过劲来了还越咳越大声,一面按着姚嵩的手不住地要他“再揉揉”。

姚嵩笑眯眯地任他轻薄,忽而道:“皇上可收到我父送来的国书?”

任臻卡了壳——姚苌是先后给他来过几封信,他看不懂,还都是慕容永给口译的,怎的这次就成“国书”了?“你父亲。。。升官了?”他傻乎乎地问,姚苌被秦军追地嗷嗷逃却也不忘给自己上尊号,从大单于摇身一变,成了“万年秦王”——讽刺的是,国号也叫秦,连原来的士兵服色都不用换,洗洗就能立马上阵。

姚嵩抿着嘴道:“我父亲邀您共击长安呢,如今天下大乱,苻坚发勤王诏,应者寥寥,所来者唯洛阳苻晖仇池杨定,我父亲愿为您在陇西挡住杨定,助君先破长安!”

任臻眨眨眼,他再喜欢这小美人也知道天下没那么白吃的午餐,慕容永已先开口道:“这是好主意,我们打长安,你们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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