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记起刚结婚那阵子，也是他最恨她的时候，半夜回到家里，她煮了面在客厅等他，温顺乖巧，甚至有些卑微，而他手一挥就把面砸了，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现在想起来，免不了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了。
不知道她那时候低着头收拾碎片时，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哭。
看她专心吃面，乔祎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你经常在这吃面？”
“加班到半夜就会吃一点，不然饿得睡不着。别看才八块钱一份，但味道还不错的。”
“我不知道你有这习惯。”
辛安抬起头来，目光短暂地交接了三秒之后，笑了笑，“你对我原本就一无所知，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习惯？你不曾了解我，也不曾试着了解我。过去三年，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讨厌的人。”
这话说得乔祎心里五味杂陈。确实，过去漫长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名义上是最亲密的人，却比陌生人还陌生。
在公司经常能见到，但私下里她过的是什么生活，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想想也好笑，他厌恶了她三年，却连自己厌恶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她！
立即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可能萌生想了解她的念头？一时脑热，忙灌了口冰水。
“冰水刺激胃，也不好！”
“要你管！”乔祎很蛮横地回了一句，表情非常不识好歹，辛安摇了摇头，果然自己多管闲事了，人家压根就不需要，还会讨他厌烦。
沉默了几秒钟，乔祎找了个话题，“这次的项目，胜算有多大。”
“不清楚，只能尽力而为，结果要周三公投才知道！”
乔祎酸溜溜地讽刺了一句，“有金先生撑腰还怕什么？所谓的公投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他没跟你保证过？还是你光顾着‘忙’其他事情，把工作抛到脑后去了！你别忘了，你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项目。就算你们发生了苟且的关系，至少要把项目给我搞定！”
这些话等于一把双刃剑，伤害了辛安，乔祎自己也被刺痛了。但心里一不舒服，说话反倒越发过分。
“你没告诉他，拿下项目就离婚的事情？还是说了他也不在乎，他更享受和人妻偷.情的感觉？怎么说你也作出了牺牲，该有点儿回报才行，不然就吃亏了！”
一下子连浓郁的咖喱香味都变得涩涩的，辛安没了吃面的心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还有活要干，赶紧吃完回家！”
……
周二，辛安和整个设计部一起熬了通宵，乔祎也破天荒参与。隔天有一个十五分钟的展示，辛安、乔祎和设计师各负责五分钟。尽管时间很短，但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必须倒背如流，对自己设计图的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清清楚楚。
一直准备到凌晨四点，辛安起身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虚晃了几步，乔祎忙扶了她一把，“你行不行？”
刚才全情投入没有感觉，辛安这时候才觉得身体非常不对劲，头晕脑热，浑身乏力，还觉得恶心，但是硬撑着摇了摇头。“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两个小时，明天早上七点出发，你别忘了！”
勉强支撑着回到自己办公室，有一种要死掉的感觉。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闹钟响了，看了眼手机，六点半，十分痛苦。但还是得起来，洗了把脸，再化了个妆。为了掩盖熬夜的憔悴和黑眼圈，粉打得有点重，又多抹了点腮红，庆幸在化妆品的作用下，看不大出来。
大概八点到了世纪集团，另外几间竞标公司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都在会场门口等。
乔祎想到昨晚辛安快昏迷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行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