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宁愿他生气发火责罚她，询问她缘由，也不想就这样不闻不问地忽视她。
“师父。”女子不甘心地唤出一声，却在对上男人的眸光之后消了声。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眼神，一种寒意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底。
那是一种比失望更深的情绪，就好像，眼前的雪颜已经不是她的徒弟，而与那些他平日里杀的妖魔一样。
“雪颜。”男人终于对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女子抬头，对上他的眸光。
“杀害帝和皇子，伙同魔界的人作乱，你可知罪。”男人的声音很静，例数着她的罪过。
那种原本想要靠在师父怀中撒娇，想要将所有的屈辱都告知男子的想法顷刻崩塌。
女子的嘴角渐渐地勾起一抹笑：“容止，若说错的话，我只错了一样。”
“大胆孽徒，竟敢如此跟你师父说话，果然是灵顽不灵。”一旁的上仙气恼道，转而看向天帝：“天帝，这样的弟子，理应推上诛仙台！”
“你错了什么？”男人的声音依旧平静，令在场的动静都消弭了下去。
女子的笑意渐渐变得讽刺，她道：“我错，就错在，爱上了你，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上仙，竟还以为有一天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你说，我是不是太傻？”
“妖孽，天界乃是庄重之地，你休要侮辱了天界，你竟然敢喜欢上自己的师父，简直是师门不幸！”
“就是，没有想到容止上仙英明一世，竟然收了这样的孽徒！”
身边想起那些上仙鄙夷的声音，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上仙们纷纷将鄙夷的目光投到地上的女子身上。
雪颜看着那些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面孔，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痛，而是静静地望着一言不发的男子。
她在等，等他那一剑，刺穿她心断了她念的那柄剑。
“为师，这就，清理门户。”男人说着，在任何人都没有瞧清楚的情况下，一剑刺进了地上女子的胸口，那种钻心的痛楚再次印证在雪颜的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受到了那一剑，手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胸口，眼泪忍不住痛的流了下来。
地上的女子紧紧地握住那柄剑，凭尽最后的力气，慢慢一点点地将那柄剑拔出。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师父。”她小的决然，最后，尸体连同魂魄散了开来，那脸上的表情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容止的剑是专杀妖魔的，仙人一旦碰到，也是必死无疑。
其他上仙们瞧见事情已经落下帷幕，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天帝走过来，冲容止拱了拱手随即也盾云离去。
过了许久，雪颜看着男子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女子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匡”的一声，手中的宝剑落到了地上，男子突然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身子踉跄就要跌倒。
雪颜瞧着，想要过去搀扶，手伸到半路却是收回，不知道是因为本就知道碰不到，还是因为不想碰。
“颜儿，师父，带你回去。”突然，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雪颜突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就见男子手心渐渐凝聚起一团白色的光芒，那光满四散着，支离破碎，正在白光中来回地撞击着。
明明男人的那一剑没有半分的犹豫，那一剑也确实碎了她的根骨，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止，你不准走，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雪颜站在男人的身边想要阻挡男人，可是只能任男人的身体自自己的面前虚空而过。
为何他会受伤，为何会吐血，这一切，难道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脑中嗡地一声，雪颜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敢肯定。
那个男人为何坚持要动手杀她，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去探究这样的问题，为何他不直接推她上诛仙台。
她原本以为他当真是对他失望透顶，她以为，他不过是想要亲自清理门户，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了。
看着他远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