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梦境

大家别误会,群臣经过四十多载的对“帝”斗争经验,早已经不会傻傻地跟柱子玩儿亲密,因此,此之死谏,非彼之死谏也!

在延和帝他爹,武业皇帝早年括六科给事中,奈何那时的言官已经早无昔时文人之风骨,整日想着如何名垂千史、春秋留名,不干实事不说,竟然逐渐变为愈发不能直视的迂腐呆板,不近人情。因此,武业皇帝很干脆,索性按品阶上朝的标准行事,六科给事中最高也只是正七品,若身上无其他兼任,当真进不得朝堂、见不得帝。王。而武业皇帝很周全,着内阁拟旨,责令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不能兼任其他官职,以免造成自己查自己、自己监管自己之局面发生。正因为当家皇帝深深地了解,适当的竞争,是良好循环的动力,故而又将言官所辖职责细分,赏罚有道、奖惩分明,又因福利待遇实在好,故而都察院成为一块香饽饽。武业皇帝妙手一指,便让言官体系之风气逐渐转正,的确不易。等到了延和帝即位,因为他不像他老子那样,赖刑重法,故而言官胆子一日大于一日,逐渐想青史留名的渴望,再次占据上风,也正因此,才有了这四十多载的皇帝和朝臣斗法。只是,现在的文官并不傻,自从见识到延和二十二年那出戏,便再也不愿意那般死谏了。那是一位武业朝的老御史,姓邹,因屡谏延和帝复立礼郡王以“谦亲王之位”不得、苦谏延和帝恢复太皇太后凤仪规格而不能,一气之下,一头撞上廷柱,一命呜呼。按照言官规矩,这等直臣自有清名在册,然,谁也想不到,延和帝亲自捉刀撰文,礼数邹御史八十一条罪状,公示天下。“为臣者,不知劝谏,反而挑唆皇家不合,妄图攀图富贵,以令太皇太后于窘境,原该重罚,念及尔前虽无寸功却有苦劳,故而宽赦……”“为文臣者,尔生于山野、长于山野,不知节俭,妄以厚颜论天家,不顾奢侈之风难敌,陷太皇太后于不义,虽罪难容,然罪不延及身后,唯责令尔建书馆归公,免于受尔影响,不知忠君报国爱民……”“为官者,不知体恤生民百姓,视国法于无物,以情代法,致使‘王爷犯法、法外开恩’之罪念滋生,罪不容恕……”“为文人,毫无宽容之性,心胸狭隘,无视大局,只管博身后清名,不顾眼前民生,实为文人之耻,当令世人引以为戒……”“为长者,不懂责任、任意妄为,置家族、后辈、学生于不顾……”……延和帝责邹御史八十一条罪状一问世,天下皆哗然,士林皆悲戚。然,当朝臣苦谏、士子上书,帝王回之:此人,一不曾洁身自好,堂堂御史纵庶压嫡,令妾代妻,不懂长幼、无视尊卑,外表仁义、嘴嘴道德,实则无耻之极!

此人,二不曾为百姓请命,不曾解兆民之困愁,不曾还生民以安宁。

此人,三不曾立著作于世、传承后人,唯有书院一座,然仅外表堂皇、内里荒唐,院中学子,胸无点墨、好高骛远……其建书院,看似种桃栽李,实则毁人子弟。

此人,四不曾于朝政贡献,天下承平已久,其不过沾盛世之光,步步精进,却不思感激,妄念丛生,欲以死谏脱罪,实属可恨可恶!

帝王这段话出,满朝无语,天下噤声。

从此后,朝臣皆知、世人都明,圣人虽宽和,不用严刑酷法、行事大方磊落,却于“毒舌”一道,精通娴熟,不敢轻惹。

从此后,满朝文臣,再无一个当真跑去死谏,个个儿生怕届时清名没赚到,倒让天子摞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金口玉言那么一骂,骂进《庸臣录》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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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渊源,哪怕距离延和二十二年,已经过了二十多载,朝臣上下依旧无有人敢拿脑袋和廷柱比坚硬。

当然,文臣大都充满智慧,大家知道来硬的不成,便干脆来软的,演一场“死谏”过来恶心恶心皇帝,也算出口浊气。

于是,延和帝忽然发现——历经三朝的、“于永平朝殿试,被钦点入翰林院”、“于武业朝,初上早朝”的、“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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