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舅舅黑着脸,和棠奴儿两人站在远处等了许久,直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很尴尬!
不说话更尴尬,所以他就没话找话。
“真想不到,渚倩儿竟是这样的人……”
棠奴儿见他气得不轻,火上浇油道,“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舅舅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说她不好!以往是我错了,总当你是任性,嫉妒心重!你,别怪舅舅!
不过,你爹……是不是也是被渚倩儿蒙蔽了,所以才……”
棠奴儿几乎要冷笑起来,“舅舅,有些事情,你以往不信,所以我并未完全告诉你!
你以为,他只是被渚倩儿蒙蔽么?
不,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以为渚倩儿只是他的义女么?”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棠家舅舅,棠家舅舅心中一沉,有些不敢置信道,“难道……”
“没错,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义女!是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怎会……怎会……”
“看她的年纪你也猜得出来了吧?便是在他和我娘刚成亲的时候,他这个女儿便已经降生了!”
或许是因为棠奴儿得知真相的时日已经太久了,所以她说得很平静,相比起来,棠家舅舅简直不淡定到了极点!
“现在亲眼所见这渚倩儿的种种,你还不信我的话吗?”
“我,不是不信!”
他是不敢,不肯相信!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的亲妹妹,嫁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让他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一边偷偷在外面养了外室,一边却要装出一副痴情的模样来,甚至在妻子死去没多久,就用谎言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接进了棠家。
这究竟是何居心?
说他没有企图,也不会有人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棠奴儿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了,继续道,“而且,娘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说什么?”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棠家舅舅的头顶,他的眼瞪得都要突出来了。
“娘亲年轻的时候身子可是很好的吧?为何在成亲后却渐渐变得弱不经风了起来,舅舅,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怀疑过?
女子生产自然是一件非常亏损身子的事,但娘亲生我时也并非难产,怎的就调理不回来了只能卧病在床,甚至一日比一日虚弱?
舅舅,娘亲她……是让人给害了呀!”
说到了自己的娘,自己那个最温柔,最慈爱,最可亲的娘,棠奴儿已然哽咽了。
“奴儿……”棠家舅舅艰难的开口,“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爹……都是那渚大郎干的?”
“舅舅,娘亲在临死前,已经发觉了自己是被他害的了,但为了我,娘亲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因为就连娘亲自己,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小心,也没能弄明白他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搞的鬼。
娘亲怕他害我!所以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呜呜呜……我好笨!那时候明明娘亲已经在强颜欢笑了,明明他露出了许多怪异之处,却一直不曾怀疑他,还当他是自己最亲的人,还以为他渐渐对我变得严厉是因为我太任性,叫他失望了。
还傻傻的想要从新得到他的疼爱,去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娘亲若泉下有知,是不是要心疼死了?
舅舅,你说,娘亲那么好的人,为何要受这种苦?
我每每想到我身体内流着的一半血,是来自那人的肮脏的血,我就难受得想死!”
棠家舅舅搂住了棠奴儿,嘴唇一直在抖,“奴儿,是舅舅不好,都是舅舅不好……”
是他不好,当初为何看不出渚大郎是个那样人面兽心的东西?
是他不好,明明自己最爱的妹妹已经深陷泥潭,苦苦挣扎,却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不好,这么多年眼睁睁看着他疼爱他在外生的野种,打压欺辱自己的亲外甥女,却还一味责怪是自己外甥女不懂事!
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太伤心了,震惊远远没有伤心来得大。
棠家舅舅和棠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