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个玩吧——朱平安已经做出了决定,冲他摆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了。
汪文言叹了口气,明人不说暗话,对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他拒绝自已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联想到当今朝局波诡云谲,汪文言身上凭空生出一丝压不下去的燥热,各种不祥之感来势汹汹地扑过来。
委月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等了这么久,为什么反倒钳手不行?”
汪文言叹了口气:“他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了。”
委月大师明显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汪文言苦笑:“可能是那次刑部大狱时他去探视熊廷弼,我搭了一句话,没想到他居然把我认出来了。”
“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汪文言目光闪动:“说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委月大师沉吟良久:“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么?“
汪文言:“大师身在方外,无弗不知。叶进卿老谋深算,但为人太过圆滑,赵南星、杨涟、左光斗等人刚硬自恃,长此以往,必生后患。”
“不用长此以往了——”委月大师低颂了一下佛号:“当今已经有所警觉,他提拔任用魏忠贤,就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汪文言不说话了:“帝王心术,在于平衡。自从睿王入朝以来,魏氏风头已大大减弱。”
委月大师笑了:“魏氏狂暴阴戾,但心性奸狡,眼前虽然示弱,不过是在伺机而动,千万莫要大意。”
朱平安若是在这里,必定会对这位佛门高人心生好奇,此人貌似对皇宫秘事了如指掌。
“大师指点的极是。”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布衣的汪文言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睿王虽然年少,行事却没有丝毫骄横之气,这样的人在朝,于国于民都有大益。”
“道理既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汪文言知道委月大师指的是东林一党弹劾睿王的事,不由得苦笑道:“高官厚禄,权柄风光,当年斗志昂扬的人已经变得不少了。”
他说的隐晦,可两人都明白,针对朱平安的理由只用四个字就能说得明明白白——党同伐异。
委月大师长长叹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
汪文言站了起来:“我去试着和他谈一下,最好能够彼此相合,否则——”
否则怎么样,汪文言没明说,有那么一时半刻,他的心里泛起一片冰冷的疲惫。
但他这样的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两个字,片刻的沮丧过后,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已是无遮无掩。
什么都明白的委月大师再次叹了口气。
吃了一顿的朱平安真是服了,什么味道天下无双啊,比宫里的大师父差得远了。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吃,一种奇怪的预感告诉他,这饭不会吃着太简单。
果然,吃到一半,汪文言进来了。
朱平安如释重负地放下筷子,冲他一笑:“先生吃过了?”
汪文言看了他一眼,一语双道:“盛名之下末必都是名符其实,西元寺的斋饭吃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殿下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一个人说这里斋饭难吃的原因?”
朱平安眉头倏地一皱,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弯清影:“请先生指点。”
“因为只要能在此吃过斋饭的人,日后都会进入朝堂。假以时日,簪紫披朱也不是不可能!”
好大的口气!从开始到现在,朱平安第一次吃了一惊。
他就知道这个西元寺不简单,但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东林党择选人材,收罗党羽的地方。
汪文言眼底迸出狂热的光茫:“殿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汪先生太客气了,”朱平安淡淡道:“东林把持朝政,权柄风光一时无两,我可没什么能帮忙的。”
“不敢求殿下帮忙,合作怎么样?”
这说话挺新奇的,朱平安忍不住笑了,“怎么合作法?”
汪文言心里沉甸甸的象压了座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