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要把你的罪责推给圣上。

我不是要圣上承担什么,我只是看到你以后,非常难受。特别是当听到圣上要杀你,我真的一夜没睡,非常自责。

就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害人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心里很不安。

你还会不安?你有什么道德良知?你的道德良知就是巴结权势,为此你已经不择手段,你怎么还会在乎出卖一个小小的奴婢呢?

我并没有出卖你,我只是……

别担心,武大人,我并没有怪罪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朝中的一切慢慢你会适应的。你也会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的。这是朝中最平常的事了,做得多了你就不会不安了。你看圣上的殿门打开了。你看圣上的神态就知道你的人把她伺候得有多么好。去吧,去迎接你的主子吧。今后武大人一定会引起圣上更多注意的,她老了,她也就更需要你这种武姓的人了。

可是婉儿,我确实不想伤害你。

但是我们已经不共戴天了。婉儿平静地说。

就不能改变吗?

看吧,我的脸就是你的结局。

婉儿便是带了这黥刑的永恒印记开始了她的新生活。慢慢地,婉儿脸颊上的疼痛开始减轻,那骇人的肿胀也开始消退。到了后来,婉儿脸上的皮肤完全平复了下去,几乎恢复了原样,使婉儿远远看去,仿佛又重现了原先的美丽。只是那个被墨刺上去的忤旨的字样,却永远留在了那里,留在了婉儿白细的皮肤中。那么深嵌着。昭示着。那将是婉儿的一个永远的劫。

公元695年的某一天,以为薛怀义牵马而获得女皇赏识的武三思又得到了一次升迁。女皇又一次十分慷慨地将她的这个侄子累进为春官尚书,而她把这个朝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文官给了武三思,是因为她同时又颁布了一项新的旨令,那就是,她决定要修撰一部大周帝国的国史。

这时候,武兆在她的女皇帝的位上已经坐了整整五年。五年之后,她觉得她是该留下一部她武姓的国书了。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时不我待;或者是她觉得她所创建的这大周帝国是应该青史留名的。毕竟她的王朝有无数值得留给后人评说的东西,特别是她这位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中空前绝后的女皇。在泱泱华夏的大地上,古往今来,有哪个女人真的能改朝换代,坐在这把只有男人才能坐的皇椅上?难道关于这个女人的历史不该留给后世吗?要完全按照她的思想撰著这部惊天动地的周史,武兆认为,她当然不能依靠朝中那些对她怀有偏见的李唐旧臣们,她甚至不能指望她的儿子李旦。而能够承担起监修国书这一重任的,恐怕只能是她们武姓的后代了。唯有他们,才会精心修撰武姓的国史,才会对女皇的这项工程真正负起责任来。毕竟朝代变了,姓氏变了,而她要书的,又是武姓的历史,而武姓中唯一能够委以重任的,武皇帝思前想后,当然就只有这个略涉文史的武三思了。而三思又恰恰是她近年来最最信任的朝臣,所以监修国史的重任,当然非三思莫属。

于是武皇帝修撰国史的浩瀚工程就这样在春官尚书武三思的监督下开始了。女皇尽管对她的这个侄子无比信任,但是对他在文史方面的造诣却难免有所怀疑。武皇帝当然不能把她自己的历史当儿戏,而这部国史修撰得好坏优劣,对女皇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她老人家还是对她所信任的三思不够放心,她一方面要三思广招天下精英,文人雅士;一方面,她又委派了上官婉儿参与到修撰国书的工作中。她要婉儿替代她不断过问这件事。她觉得婉儿才是真正叫她放心的人。

武皇帝之所以要婉儿参与其中,是因为婉儿自十四岁进宫以来,就一直侍奉于女皇左右。所以在整个的王朝中,在满朝文武和所有的皇亲国戚中,怕是唯有婉儿才是最熟悉也最了解她的了。二十年来婉儿始终跟随着她。她和她几乎形影不离。婉儿不仅和她一道经历子时代的变迁,而且还目睹甚至参与了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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