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爹见我毫不犹豫的拆穿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这小子,果真一点脸面不给爹留!”
……
很快,大年三十便来了。
沈爹亲自下厨,烤了一条白日里挫冰取来的海鱼,又去阿婆家捉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炒了一盘土豆丝,还破天荒地拿出了米酒。
小小的木桌上,菜式十分丰富。
“来,陪爹喝几杯!”
“好!”
我从来都是不喜饮酒的人,对我来说,饮酒就是解愁,可却也能愁上加愁。我从小就见惯了母后一人独饮,那些香醇的美酒一杯一杯下肚,然后化成泪珠。
所以从前,不管是多么喜庆的日子,我都只是礼貌性地喝上一杯,然后便再也不碰那让人醉生梦死的东西。
可是今日,瞧着沈爹这般高兴,我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我来到这里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爹饮酒。我不忍……败了他的兴。
于是,我跟沈爹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饮起了酒,好不快活。
只是……我本以为我鲜少饮酒,酒量差劲,会被沈爹给灌晕过去。可谁知,沈爹的酒量竟是不如我的。
才几杯下肚,沈爹便醉成一滩烂泥。
也幸得我曾经习武,否则就算沈爹再怎么瘦弱,我也是搬不动他的。
我给沈爹盖上了棉被,听他打鼾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心里神差鬼使地便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又等了好一阵子,发现沈爹的确醉得不省人事,这才偷偷摸摸出了门。
……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夜里的小岛格外寒冷。纵使我有内力护身,又喝了一些米酒,可依旧觉得寒风凛冽,有些冻人。
因瞧不见冷暖的身影,我只好一人踏雪在小岛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每走一步,都希望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俏皮儿地唤我一声云鹤。
可是,我绕着不大的小岛走了好几圈,整整走了两个时辰。岛上积累的雪地里,布满了我一深一浅的艰难,可冷暖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响过。
眼瞧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不得不折返回到屋中。
好在沈爹喝得醉,所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接下来的几天,就着剩下的好菜和过年的喜庆。每到夜里我总会劝沈爹喝上几杯,说,天气寒冷,就当暖身。
沈爹笑嘻嘻地指着我“以前从未见你饮酒,现在却完全停不下来!怎么,知道酒是个美味东西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爹这不是取笑儿子么?”
“那……就是你发现爹酒量不好,想看爹笑话了。”
“爹,其实儿子酒量也不好,只是醉得比您晚。每次您醉了以后,我也迷糊得不行。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就动弹不得了。”
说罢,又瞎扯道“不过您还真别说,以前睡觉总睡不安稳,老是做梦。可自从有了酒以后,一觉到了天亮都醒不过来。您说得对!这酒,是个好东西。”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
……
就这般,每天到了夜里,只要把沈爹灌醉以后,我便会偷摸出门,围着小岛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希望能够等到冷暖,哪怕见不到她,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然而,一连半个月,都无功而返。
……
今天,就是元宵节了。
只要过了元宵,这个年也便完了。而家中的米酒,也已经见了底。
我知道,如果过了今夜再见不到冷暖,以后想再出去见她,恐怕极难。就算还有机会,也得等沈爹慢慢放松对我的管教才行。
我依旧绕着小岛一圈一圈地走,心中总算明白当年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挣扎与纠结。也总算明白了,为何母后白天笑得如花灿烂,可到了夜里,却总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
原来,心里住着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却无端端被别人抢占了一般。她在你的地盘上嚣张撒野,你赶不走她,又无法说服她乖乖听话。
她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