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议的战斗。
小牛坐在座舱内,享受于运动过载和摇滚乐的呐喊声中。
卡拉没有松懈:“别愣着!掩护加油机!”
在小牛的吸引下,傀儡集群的压力已经小了很多。贝克岛救难者护航队的战斗机开始鱼贯转到kc-135加油机的右侧,进行盘旋巡逻,堵住傀儡的追击路线;另一架f-5e战斗机开始爬升,吸引傀儡的目光;两架条约型f-16在低空巡逻,防止傀儡偷袭——虽说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傀儡会使用复杂的高级战术。
kc-135“油吧”的主驾驶已经由原来的副驾驶员承担。整架飞机只有他才会操作,可是他还没有能从亲手枪杀自己机长的阴影中走出来,更何况,他握着的操纵盘上还沾有凯文的血。战事太紧张,加油机使用频率又太高,地勤仅仅来得及恢复发动机以及对舱内损坏进行简单的修补,根本没有空隙对驾驶舱做清理。
副驾驶的年纪也不大,他眼前到处都有机长的血,内心感觉机长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甚至都能听到机长熟悉的呼吸声。只不过,那深沉的呼吸原来是从耳机传来,现在是在自己耳边回响。
如今,空中的战局又和那天一样,漫天傀儡,可自己却无法像机长老爹那样勇敢,双手怎么都无法推动眼前这带血的操纵盘。
他的手掌和加油机的操纵盘中间,永远隔着老机长凯文的血。
“油吧!”卡拉呼叫,“没时间了,靠俯冲加速。”
“我,我不知道,我没法确定这架飞机能否再俯冲一次。”
“想想你的责任,全体机组都在你手中。”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需要确定。我感觉不到这架飞机,老爹能,可我不能。他知道这架飞机的一点一滴、每寸每分,他知道这架飞机疼不疼、哪儿不舒服,他才能让这架飞机为他俯冲,你懂吗!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这架飞机,它不接受我!”
“因为你不像老爹。”卡拉回答,“你不能像老爹一样去体会它。”
“我在体会。”
“别告诉我你是不敢!你害怕了吗。老爹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光荣的,是你守住了他的荣誉,你记得吗。”
“我,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
“每秒钟都要用命换,你要多少秒。”
“我有些感觉了,好吧,交给我,交给我吧。”
他双手握住操纵盘,握得稳稳的,握得好像和这架飞机合二为一。旧机长凯文的血已经干涸,破碎,细密地填进了新机长的手掌和操纵盘的空隙之中,像是充当着他和加油机之间沟通的介质。干血不断脱落、开裂,从操纵盘上剥离;仪表盘上的血迹也发生了变化,在震动中龟裂,一片一片掉落下来。整架kc-135在发抖、像是哭泣一般浑身颤动。在这细微的颤动中,机长凯文完全离开了它。现在是新驾驶员的双手握着它的操纵盘,两只手握得紧紧的,中间一点空隙与隔阂都没有。
“我,我可以了。”新的、年轻的、刚晋级的正驾驶员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是油吧,我开始俯冲。”
“明白。”护航机回答。
加油机驾驶员感受着这架飞机、他发觉自己能体会到主翼在升力作用下扭曲的弯度、发动机支撑梁的振动情况、四台发动机的运行气息,它的舒展就是自己的放松,它的伤疮就是自己的疼痛。新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