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冷光自暗处激射而来,泠泠之色,比这秋水冬雪还要更冷。

那冷光速度太快,不等秋以笙反应过来,就见刚刚还是好好端坐在位置上的楚云裳,竟在这瞬间弯身下腰,堪堪避开这么一击突袭,让得那锐利的边刃,和她的上半身险险擦过。

于是这个时候,秋以笙方才看清,那是一柄刀。

一柄十分轻薄,也十分小巧的刀。

同时也是一柄他很眼熟,甚至是他曾经亲自托人,找某位铸造大师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方才打造而成的刀。

秋以筝的刀!

他瞳孔骤缩:“住手!”

只是这个时候,秋以筝敢直接对着楚云裳动手,又哪里会听秋以笙的话?

当即话音未落,秋以笙便眼睁睁地见着,持着那柄刀的人,在欺身到了楚云裳的近前后,几乎没有半分的停滞,完全是一气呵成的,手中薄刃从楚云裳身前平平滑过后,手腕只那么轻轻一翻,那足以削金断铁的边刃,就朝着楚云裳当胸扎下。

整个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而自然,好似对着楚云裳下这么一刀,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

“嗤!”

隐隐有破风声响起,电光火石间,秋以笙连从位置上站起都来不及,只能微微瞠目地看着,秋以筝那一柄刀,将将要刺入楚云裳的胸口。

这一刀倘若刺中,就凭秋以筝对楚云裳的恨意,楚云裳不死也难!

秋以笙此时心间有些微妙。

楚云裳若出事,他一则担心这一场鸿门宴,将会朝着怎样的方向继续进行下去,他和楚天澈还有九方长渊之间,关系又将如何;二则楚云裳如果真的死在了秋以筝的手下,那么他也算是解决了当前一个心头大患。

毕竟楚云裳,可是维系了许多事件的中间人……

却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横空飞去,打偏了秋以筝的刀。

秋以笙眸中波光顿时一凝。

是楚天澈出的手。

那东西被投掷来的力道太大,秋以筝手腕一抖,刀刃一偏,楚云裳则是趁势足下一蹬,整个人连椅子一起彻底平躺下去。与此同时,抬脚狠狠一踢,“砰”的一下,秋以筝手腕再一抖,竟是再也握不住刀柄,五指一松,薄刃怆然落地。

没了武器在手,两人距离又如此之近,楚云裳也无需再顾忌什么,猛然伸手叩住秋以筝那暂时麻木的手腕,就势借力,平躺着的身体直起,竟是根本没有碰过地面,一身白衣整洁依旧。

直起身后,楚云裳再踢出一脚,秋以筝本就因着她的拉扯而整个人的倒向她,如此一脚,她又松了手,秋以筝立时被踢中腹部,身子猛然向后撞去,恰好正正撞上了桌角,那瞬间而来的疼痛,让得秋以筝面色一白。

却说秋家这位三小姐,从来都是长得极美,肤色白皙如雪,眉心一点梅花豔丽如朱,姿色极佳。此时剧痛袭身,那脸色惨白,衬得额间那一朵梅花,越发的红艳,也越发的妖娆。

若非楚天澈见惯美女,多年来一直心系文姬,早就养成了坐怀不乱的脾性,怕是这个时候,该已经被秋以筝如此神容给迷了魂去。

懒洋洋地瞥着美人凄楚的姿态,楚天澈右手手指一动,做出个把玩酒盅的姿势。

刚才打偏了秋以筝刀刃的小酒盅,此时正孤零零地躺在桌边一角。楚天澈微微抬了手,雪白的袍袖一拂,目光便转到了秋以笙的身上。

“笙公子。”他笑得慵懒,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三小姐这一出,是想做什么呢?”

秋以笙听着他的话,眸色一深:“我事先并不知情。”

楚天澈听了就笑:“如果笙公子知情,那岂不是说,这真的是场鸿门宴?”他双手动了动,以一个贵公子的姿势将双手摆放在膝上,这才道,“原本我和舍妹还想,笙公子回京之前,还能开宴邀请我们兄妹二人,怎么说也还是看在以往合作过的情分上。但现在……”

他又笑了笑,没再说下去,神色慵懒,可细看之下,却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咄咄逼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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