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长‘春’宫吗?我怎么竟走到这里来了?”梅落很是惊疑。
她只是想随意走走而已,却没想到走到了富察元后的旧居地。
自从元后去世,长‘春’宫基本属于闲置状态。继后那拉氏自然不会住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就是乾隆也不愿意这里被他人占了,因此夜晚别的宫里灯火辉煌,唯有这里暗沉无声。
看看四周无人,安静的有些可怕,梅落抓抓头,忽然想进去看看这个据说是乾隆最爱的‘女’人住过的地方。
心念方动,脚步已经转到‘门’前。
因孝贤皇后去后,乾隆悲伤之际时时纪念,这长‘春’宫便被用来祭奠和供奉孝贤皇后遗物之处,每逢年节,乾隆都会来这里上香奠酒。
梅落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看守宫‘门’的人,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了推。不料,那看似关的严严实实的‘门’竟然就那么开了!
梅落愣了愣,抬脚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寂静无声,风吹过竹梢声音越发显得吓人,就连月光也显得惨白了。
“听说这里有孝贤皇后的画像,可惜没带火折子,竟是看不成了。”心里嘀咕了一句,梅落没进屋,沿着穿堂廊檐慢慢走着。
今晚她没穿‘花’盆底的鞋子,改成了平底软鞋,再加上走的慢,越发轻悄的像只猫儿般。正走走看看之间,耳畔忽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在夜晚静谧空旷的无人宫殿中煞是人。
梅落愣了一下,扭头对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一点孑孓灯火荧荧而来。想着或许是看五阿哥大婚热闹的宫人回转,自己还是不要惊动的好,便急忙转到一堵墙角处躲了起来。
那灯火姗姗,却是直接走进了孝贤皇后生前的卧室内。
梅落起疑看守的宫人一般只能在外殿,白天才能进去打扫,像这样夜晚进内室的大不合规矩。
“莫非是想偷盗元后财物的宫人?”梅落心中暗忖。心下一动,悄悄跟了过去。
“……椒阁蛛尘落‘玉’筵,华烟曷过意凄然。那忘琴瑟娱良夜,忽寂珩璜向两年……姐姐,今晚又是热闹繁华之时呢,你在这里可觉得孤独寂寞?妹妹来陪陪你,赏杯酒如何?”
方靠近,只听细细低语从窗棂中传出,声音煞是耳熟。
梅落低眉一想,这不是五阿哥的生母,延禧宫的愉妃娘娘吗?这个时候她不在景阳宫里看自己儿子大婚,独自一人跑到这长‘春’宫来做什么?
“……达人应尽知,有生孰免逝。况年近不‘惑’,亦岂为夭厉……犹惜窈窕质,忽作朝云翳……别后已杳杳,忆前尤历历。惟其无显名,是矣贻芳迹。嗟哉长‘春’宫,遗像空悬壁。欢去悲以归……”
屋内愉妃又续续念了几句,咯咯笑了起来:“姐姐,妹妹的儿子今晚大婚,众人都顾着去瞧热闹,就连他也在那里呢!想着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妹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姐姐你瞧,这都是他为了悼念你做的诗词呢,妹妹念给你听,你说好不好?来,姐姐再进一杯酒。”
只听酒杯相碰之声琳琅入耳,随后愉妃又念道:“三奠尽一心,一心纷百析。倾爵酒频酹,拭巾泪尤滴。滴泪不能干,平生恩爱积。
齐物惭未能,难学庄盆击。独旦不能眠,欹枕怀百端。魄渊促代谢,朱明形‘欲’阑。
凉秋率感人,况逢形影单。未闻蛩杵声,已觉寝簟寒。寒宵那更同,梧月虚胧……哈哈……好一个滴泪不能干,平生恩爱积!
姐姐你可知,他在你跟前念着这些话来悼念你,如此这般的深情,可是一回头却又是左拥右抱依红偎翠?那样的深情竟是哄姐姐你这孤魂的!”
屋内愉妃哈哈大笑,忽而又冷冷嘲讽,听起来竟有些疯魔的样子,让躲在外面偷听的梅落好不心惊。
“姐姐,当年妹妹初进宝亲王潜邸,姐姐对我多有照顾,妹妹心中时常感‘激’。便是我被他……也多得姐姐你的贤德之力。你这样贤良,所以他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