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骂,燕平青眼神就僵硬了起来,他出戏比我想得还要快,只见他放开了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不过就这么一说,她立刻二话不说,狼一样扑上来,自动宽衣解带。我从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平时在我哥面前端着那个样子,好像多冰清玉洁的,也就骗骗那些成年人。在我眼里,皮相再好,也不过是白骨一具。”
我听燕小少说出这种话,本来还在骂着“这熊孩子”,突然又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皮相再好,也不过是白骨一具。
年仅十八的燕平青,倒是比世间更多人都通透灵秀。
我对燕小少说:“你哥哥也许也是看得明白,只是他没有告诉你而已。”
燕平青见我这样为燕少辩白,便笑了一声:“哈!他明白?这世界上没有再比他眼瞎的人了。”
他又靠近了我一点,问:“你知道我哥这人的本质是什么吗?”
我摇头。
燕平青就扳着手指头:“他眼里,只有功、名、利、禄。纯粹的物质欲!他要成功,要把世上的财富、权力全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能达成这样的目的,他可谓不惜一切代价,他哪里有一双清醒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善美?”
他摇着头,那一刻老成得不似少年。
燕小少叹息着:“四十一哥哥,不是从前了……”
“四十一哥哥?”我略有些惊奇,“你这样叫他?”
这下轮到燕小少惊讶:“他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们都这样叫他呢。爸爸、还有他朋友,都叫他四十一。”他说着又笑起来,是一种自带优越感的笑,“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是比较私人圈子里的叫法,外面都没人知道。”
于是我默,果然,这一家子都是中二。
好不好的,还玩数字党游戏,他们以为燕少是乾隆家的阿哥啊。
燕小少还沉浸在对自家哥哥的怜悯惋惜之中。他继续摇头:“我早跟他说过,他那个样子,疯狂扩张,目中无人,迟早是会有孽报的。但是他不信,我是小孩子,他哪里会听我说半句话。”
我想,或许平时,没有人能和燕小少谈心,所以他一旦抓住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就要倒豆子似的把心里的怨怼全都倒出来。
他需要的不是我陪他聊天,而是我聆听而已。
所以我就听他说,不多做评价和反驳。
燕小少说着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又笑了一下。
这笑有点不怀好意,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就问他:“你笑什么?”
燕小少指了我一下:“你不是我哥喜欢的类型。”
这话没头没脑,而且很不动听,我就面无表情,迟钝地看着他。
我这种迟钝的样子,可以骗得过洞察力一流的秦总,但是居然骗不过重度中二病的燕平青,他见我呆呆傻傻的样子,反倒是眼波一流转,撒娇似的朝我靠近:“麒麟姐姐,不要生气呀,阿青说的是实话。我哥那样子的人,发现不了你的美,他生意上眼光一流,但是对女人,完全没有感知力。”
燕小少把那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手背上,他说:“这世界上,很多男人看女人,除了看脸看胸,还带虚荣感。他们都要自己的女人符合大众审美,自己觉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围的人都说这个女人好。这个女人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燕平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认识了一个奇人。
这少年,还真有一种“他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感觉。
他习惯三秒钟变幻一种模式,假亦真时真亦假,但如果你愿意好好坐下来听他说话,你会觉得他某些见地,比那些自诩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成年人,更要一针见血。
假如去掉他脸上的油彩,去掉他的疯癫和中二,他倒真的如燕少所说,干净如晨曦中的露珠。
燕小少说:“我哥和赵安蒂就是那样。所有人都说赵安蒂好。她长得漂亮,身材好,家世好,有教养,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