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文将车开回了酒店,在贺阳回房间的时候,顺手将粥菜都递给了他,贺阳的确肚子里空空的,他疲惫地笑笑,说了声谢谢。

只是回到屋子里后,他却没有胃口吃饭。

他没想到,这么窄小的领域,他居然也跟朱骜撞车了,可真是……巧啊。

说真的,十年时间,足够贺阳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了,如今他对朱骜,也不过是一个认识的旧人的感觉,那次在建宁咖啡的匆忙一见,朱骜扯着他叫阳阳,他心里也没有半分颤动。

他愣神的那一刹那想的是,原来十年了。

他不再是那个眼前只有四个父母的小男孩了,他面前的世界宽广而又多姿多彩,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也需要养活很多人,压根没有时间跟朱骜来叙旧,何况,他们也没有旧可叙。

他觉得自己是个薄情的人。你看,廖鲁川十四年都不能忘记他的仇恨,他记得所有伤害过的他的人,他的父亲,他的哥哥还有他的妻子,贺阳可以肯定,没有爱哪里有恨呢。

可他却不,他曾经分析过自己对朱骜的感情,在那次所谓的同学会之前,是真挚的吧,那时候,朱骜是他世界的阳光。而后来呢,他在父母的伤害中不可自拔,一面想报复一面又忍不住被吸引,像个扭曲的怪物。

这怕也是他愿意彻底忘记朱骜的原因,那太丑陋,他不愿意记起那段时光。

叹了口气,将思绪从朱骜那边收回,贺阳去洗了个热水澡,将那碗粥放在微波炉里热了喝了,便躺在床上看手机。

这才发现,廖鲁川居然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条短信,用的是没见过的手机号,“宏远的背后是薛义涛和廖永,他们是对着我来的,等我一天,出来收拾他们。”

贺阳瞧了若有所思,终于明白这期间的关系,还有宏远那么不留余地的电话。只是,就算薛义涛挑唆着廖永和廖鲁川斗,他成了被殃及的小民,可这是他的公司,对面还有朱骜在,这场较量他也不可能作壁上观。

第二天,歇了一夜的贺阳瞧着精神了不少,陈艺文动作算是迅速,手下人不但拿到了宏远的资料,还对它的掌权人朱骜和谢林涛做了详尽的调查。贺阳瞧着手中厚厚一沓子资料,翻开第一页,赫然出现的是朱骜高中时的一张照片。

与那天的成熟打扮不同,那时候的他是装酷的,明明眼角嘴角会挂着点上扬的微笑,看起来就是个大孩子。贺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在陈艺文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翻了过去,他将整本资料随意翻了翻,就将朱骜这些年的过往瞧在眼里了,心里有了数,就把资料放一边了。

这倒是让陈艺文有些摸不透了,贺阳的资料其实他也只是在聊天中听得一点半点,他还知道,吴江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真名,可是剩下的,他没多问过,他只需要记得,他在给谁卖命就行了。所以,贺阳这淡然的态度,让他搞不清楚,此朱骜是否是彼朱骜?

没办法,陈艺文只能问,“是他吗?”

贺阳点点头,“是。”

陈艺文当即就皱了眉头,试探的说,“下午我们的法务会跟他们有个接触?你看你有空吗?”

贺阳一听就明白,这是问他是否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他想了想后说,“不了,你全权负责就是了,他们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忙。”

这副不会出错的口气,更让陈艺文意识到,贺阳的身份,是假的。

贺阳没管那个,又将廖鲁川的短信内容给陈艺文说了,陈艺文顿时心里有数。

贺阳并非没有事儿干,既然他都把黎瑞安从野长城背了出来了,那么这层关系,他怎么也要砸瓷实了。从酒店订了束鲜花,他自己开车去了第十医院。

到的时候恰好上午十点,整个医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贺阳问了问护士,知道他昨天已经醒了,就走了过去,还好黎瑞安的病房倒是安静,他敲门进去的时候,黎瑞安正拿着本书看。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瞧见进来的是他,黎瑞安居然立刻不得劲起来,先是想躺下,后来发现腿被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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