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啊?”朱月暖立即还了一句。
那人瞧了她一眼,转身坐到角落闭目养神去了,似乎并没有听到朱月暖这一句话似的。
朱月暖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跟着楚宜桐出去。
到了外面,她反倒沉默了下来,只低着头打量着手中的休书,不言不语。
楚宜桐频频看向她,目露疑惑。
许久,通道已过一半,朱月暖才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楚宜桐在看她,不由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啊?”相同的话,不同的语气,此时此刻却是完全的娇嗔打趣。
“暖妻又怎会是泼妇。”楚宜桐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际,轻声说道,“我觉得,舒兄有苦衷,这一趟过来,我越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朱月暖听着,难得的没有去诽议舒姚清,而是沉默。
楚宜桐没听到她的声音,不由惊讶的侧头,问:“你怎么了?”
“禹知,你之前给我写的信,舒姚清可看过?”朱月暖抬头,轻声问道。
“我寄家书时,有一两次是他与我同行。”楚宜桐点了点头。
“还记得,那日我收到信,同时,公爹与小叔子从禹洋府归来,小叔子也给了我一封信。”朱月暖望着他,目光中闪现一丝深思,“同样的字,却是不一样的称呼,一封是暖妻如晤,一封却是月暖吾妻。”
“便是那封藏有玄机的书信?”楚宜桐瞬间领悟,微侧了侧头瞄了身后的天牢一眼,“难道是……”
“我之前并不曾把信的内容告诉你们。”朱月暖再一次挽住他的手,并肩前行,似轻叹般的说了一句,“他方才所念,便是其中之一。”
“……”楚宜桐顿时静默。
回到将军府后,两人立即去了朱安旭的书房。
朱安旭上朝还没回来。
两人闲坐,楚宜桐手捧起一卷兵法细读,朱月暖站在了沙盘前。
朱安旭书房里的沙盘比起朱怜卿的图还要详尽,山川河流、小镇乡村一应俱全,除此,还有无数的小旗子。
朱月暖围着沙盘转了起来。
她看到,代表龙樾国的绿色小旗,沿着良贡府与虎佑相邻的边缘插得密密麻麻的,几不透风,北骥那边也是如此,一路阻隔了凤栖国和玄安国。
而高祈府,却不是沿着边疆线,而只是顺着伏龙河一线排开,包括整个砦门县在内的“鹰嘴”却不见绿旗,倒是各种色的彩旗各处开花。
朱月暖又瞧向邻国的方向。
代表虎佑国是暗红的旗,一样挨着疆界密密麻麻的排开,与良贡府的绿旗成对峙之势,凤栖国用的是白色旗,玄安国用的是蓝色旗,只是不同于虎佑国的压境之势,这两国都是退离龙樾疆界一寸左右驻扎,明显的区别。
再看砦门县的情况,就像染锦布坊的染院一样,五彩斑斓。
龙威山曲曲绕绕,山上插着青色旗、玄色旗,数量似乎势均力敌山外绕着暗红旗,另外还夹杂着各种不同的稀疏的小旗子。
另一边,龙鳞山隔绝了凤栖国,一样也是各种颜色的小旗,不过,与龙威山不同的是,这山上只有一片比较多的紫色旗……
整个砦门县,被两山夹裹,倒似成了狭长的山谷般。
朱月暖盯着那一块,久久出神。
“你们回来了。”朱安旭下朝回来,看到他们在书房,也不意外,倒是看到朱月暖站在那沙盘前,多看了两眼。
“舅公。”朱月暖转身。
楚宜桐已将书放下,躬身行礼。
“如何?”朱安旭问的是舒姚清的事。
“我觉得,他有苦衷。”楚宜桐还是那一句话,随即把牢中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朱月暖也跟着细说了那一封信。
“如此说来,他很可能是报信之人?”朱安旭有些惊讶,接着又有些疑惑,“既如此,他完全可以选择早些告诉我们,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难以收拾的地步啊。”
“或许,是有什么顾虑。”楚宜桐猜测着。
“若真有,如今我们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