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便站起千恩万谢地告辞,然后狼狈得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老鼠,抱头鼠窜了。
回到牛村,满仓仍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徘徊着迟迟不敢回到仓库家中。困了,便在村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饿了,便到村小卖部随便买点吃的,直到下午赵牌娘打来了电话。
赵牌娘在电话中充满同情地说,她问过看事先生了,先生说,只要满仓不再想着拆这桩仓库,就会从此人宅两安。并说,有些事,明着看是凶险无比,其实只是有惊无险。巧珍和宽宽的病,不都是住进仓库以后痊愈的吗?这仓库,对有些人可能是凶宅,可对满仓一家,很可能是一福祉嘞!
放下电话,满仓被这些日子发生的奇情怪事堵得满满登登的心,登时像被风吹开了一条缝,清爽、舒坦、宽敞了许多。下班后,他大着胆子支撑着自己走回仓库家中,然后大着胆子焖饭、做菜,大着胆子看电视,最后,大着胆子在夜幕中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二夜、三夜……许多个夜晚都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满仓的心也从忐忑到担忧,再从担忧到平稳,最后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唉,原本应该就没有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捣鬼。等着,总有弄清真相的那一天!”他这样安慰和鼓励着自己。
日子就这样随着满仓平复的心又陀螺般日复一日地正常运转起来,并很快进入到了七月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