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慢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此时才欠了欠，“回太皇太后，奴婢也不知道。”/p
“月慢，不是哀家说你，你成日想着要回来侍奉景王，既然已经哀家遂了你的愿，你就该上上心，怎能连王爷人在哪儿都不知道！”/p
柳掌仪忙上前两步，跪下道：“娘娘别怪月慢，不是月慢不尽心，而是王爷身边早已有了新人，王爷的去向想必只有那丫头才知道。”她又叹了口气，“别说王爷不在府中，就是在，月慢她们也不知王爷会身在何处，是否受了谁的怠慢。”/p
太皇太后轻轻蹙眉，“受了怠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柳掌仪跪在地上，垂着眼眸，一时似不敢回话。/p
“月慢，你说！”/p
月慢也跟着跪下，看了看她娘，不知是该说还是该跟着沉默。/p
柳掌仪又道：“娘娘，月慢这孩子素来不愿给娘娘添麻烦，此事她没对奴婢提过，要不是别的丫头方才悄悄告诉了奴婢，奴婢也被蒙在鼓里。”/p
太皇太后连连拍着案几，加重了语气：“那你就把话给哀家说清楚，别说半句留半句让哀家去猜！”/p
柳掌仪徐徐言：“回娘娘，听闻月慢回王府让有人不高兴了，那人便冲着王爷使性子，而王爷为了哄她，夜里委身去了她的房中。”/p
太皇太后惊得睁大了眼睛，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她竟敢让景王在下人的房里过夜？”又看向月慢，怒道，“真有此事？”/p
月慢还是不敢吭声，自从上次祸从口出，险些把自己搭进去之后她就变得谨言慎行，回来的几日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招摇，默默安排着太皇太后来府上的事宜，只是现在娘娘问起了，她也不得不给个答复。/p
月慢磕头，答：“回娘娘，奴婢只是见过王爷从寒盈的房间里出来。”/p
这是事实，她没有编撰，何况看见的人还不知她一个。那时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起从角落的屋子里出来，王爷在前，寒盈在后，王爷走出两步还回头看了看寒盈，眼神比那晚下的雪还要温柔。/p
王爷还对她承诺，说答应她的事他会办到，让寒盈放心。/p
那时夜已经深了，很安静，王爷说得再是小声，她也听得很清楚，温和的话传到她耳中就变成了一把刀，扎得她痛，让她难忘。/p
太皇太后脸上的怒色已显而易见，他们母子三人从前吃得苦头够多了，她的小儿子没能熬到苦尽甘来的时候，她便把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姜屿身上。/p
姜屿是她的骄傲，更是她的指望和依靠，她怎能容忍儿子被个婢女拿捏在手里，不顾身份委屈在个下人的房中就寝！/p
厅堂中刚陷入沉寂，有下人在门外禀道：“娘娘，王爷回府了。”/p
太皇太后强压住心下的火气，又扫了扫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她们或许是有私心，若想靠着说谎来挑拨离间，她也不会偏袒她们，可月慢丫头上次才吃了瞎说的亏，这次就算给月慢一百个胆子，月慢也不敢乱讲，由不得她不斟酌。/p
如今月慢才刚回到王府，她也不能当着姜屿的面挑破此事，让这孩子为难，便抬手，示意二人先起来。/p
厅堂外，王府的婢女们还候在寒风里，不少人已经冻得脸颊发红发紫，浑身打颤。/p
华盈寒的脸也有些发红，她是所有人里站得最直的一个，不是她不怕冷，而是习惯了，习惯了在逆境里也尽量保持平常。她爹从小就教她，人得靠自己活着，无论什么难关都得靠自己咬牙挺过去，别寄希望于谁会关心你，会救你，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在意自己的命。/p
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婢女们看见来人，忙往两边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欠身行礼。/p
姜屿健步走来，在华盈寒面前止步，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到她身上，动作一气呵成，随意得就像举手之劳。/p
“怎么在这儿？”大氅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华盈寒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p
周围的人更是木讷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