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火光不住的左右摇摆,晃得人看不清屋子里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四周的墙壁因为有些时间没有重新粉刷过,白色的面子里透出灰色的底子来,就如面前这两个内侍的脸色一般,本来是暗黑的底色,上边还透着几块斑点,偏偏又要在上边扑上一层薄薄的粉,糊糊的一片,让人看了觉得格外难受。

“那大人送过来的?”一个内侍看了看很镇静的站在面前的慕媛,觉得这小姑娘委实小了些,觉得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用着奇特的鸭公嗓问贺兰静云。

“是。”贺兰静云简洁的答了一个字,蹲下身子用钥匙将慕媛的脚镣打开。“哗啦”的一声响,冷冷的铁器撞击着地面,慕媛的心也轻松了许多,总算不用戴着这沉重的东西走路了。

贺兰静云把脚镣拿在手里,望着那两个内侍道:“这个小姑娘年纪尚小,你们要派她做什么事情先掂量着去,那大人可是要她在这宫里做一辈子的,你们别当了耳旁风,才过几天便将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弄得奄奄一息!”

那两个内侍堆着笑脸儿听着那军士的话,心里头不住的在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那公公究竟是要他们怎么做?好歹也下个明令呀,这般打哑谜似的,猜得可真费劲!

站在一旁的慕媛心里清楚得很,贺兰静云是为了让她能过得轻松些在玩文字游戏,他说的话和那颜说的差不了多少,可是稍微润色了一下,意义便大大不同了。她抬起头来含泪看着身材高大的贺兰静云,心里充满了感激,只是不敢说出口来,只能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唇边露出一丝浅笑,才出现,便倏忽而逝,就如夏日的荷塘里,蜻蜓掠过水面引起的一丝颤动。

好一个机灵的小姑娘!贺兰静云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句,低头又看了看慕媛,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贺兰静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两个内侍中有一个这才开口说话:“你先过来说下你的姓名籍贯和家里人的情况,我们这里要做记载的。”

经过了详细的问话,两个内侍将慕媛的情况大致写了下来,抄录的那人看了看刚刚记载的内容,小声的朝另外一人道:“原来是慕昭仪的侄女,雍州刺史慕朗的女儿!”

“慕昭仪的侄女?”另外那人也紧张了起来:“贾西,那我们可得好好照看着才是,若是让她吃多了苦头,万一慕昭仪寻到她,我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用的。”

两人商议完毕,脸色一转,比先前的神色又好看了几分,那个叫贾西的内侍清了清嗓子道:“你跟我来,我送你去玉芬姑姑那边去。”

慕媛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走出屋子,出了院子拐了一个弯便见到另外一个院子门,跟着贾西走了进去便看见院子里的竹竿架上晾的都是女子衣裳,想来这院子里住的宫奴全是女的。

贾西领着慕媛走到了院子里的第一进屋子,扬着嗓子喊道:“玉芬姑姑在不在?”那声音既尖又细,似乎有什么东西擦刮着铁片一般,听着实在难受。慕媛站在他身后,见着他微微佝偻的后背,心里不免有些凄凉,这人该是在宫里头过了几十年罢,过惯了弯腰鞠躬的日子,那背却是怎么也直不起来的了。

中间有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子,不知是宫里的衣裳是有统一的规格还是她喜欢穿小一号的衣裳,那套深栗色的宫装都有些盖不住她圆圆的肚子,露出了一点点穿在里边的白色中衣。见着贾西带着慕媛站在门口,她抹着胭脂的嘴巴咧开了一线,映着日头反射着鲜红的光彩:“哟,又送新鲜货色来了?这也太小了点罢?”

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贾西一步踏上了台阶,在她耳朵边上细细的说了几句话,玉芬姑姑的脸上转了转颜色:“原来有这么大的来头!”贾西笑着用胳膊肘儿戳了戳她,有意从她高耸的那部分挨了过去,眉眼眯到了一处:“我可是有心提醒你,别到时候惹了麻烦都不知道!只不过这事也说不准,那送人来的军士说得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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