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想什么?”
睨着他忽然眼神飘渺、失神苦思的模样,夜离反过来轻声相问。
陌千羽的思绪猛地被拉回来。
“没什么,”眸光微闪,他指了指棋盘,“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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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辆马车里,霍安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亮堂,亮堂得有些睁不开眼。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是凤影墨又撩起了窗幔。
窗口朝东,晨曦直直而入,岂会不亮堂。
他皱眉,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样。
“凤台主一宿未睡?”
凤影墨回头,满眼的血丝鲜红妍艳,仿佛下一瞬,那血能滴出来一般,着实吓了他一跳。
“不知道张太医的解药配制好了没?”
男人骤然开口,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且声音苍哑得厉害。
霍安怔了怔,不意他突然问这个。
难道他误会了,这个男人一宿未合眼,是担心那个叫阿洁的女人的解药问题?
应该不会啊。
阿洁是戒坊的人,又不是他缉台的人。
“夜里光线不好,估计张太医没法弄,霍公公听到后面张太医那辆马车的动静了吗?”
第一个问题他还没回答,男人又问了他第二个问题。
“没有,”霍安疑惑地摇摇头。
“是啊,配解药那么多瓶瓶罐罐,怎会一点声响都没有?两辆马车隔得并不远啊。”
男人蹙眉,边说,边转回头去,探头看了看后面,又侧首看了看前面,似是在问他,又似是在问自己。
霍安笑了。
也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用意。
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凤大人,一点声响听不到也很正常,因为这条路崎岖多石,车轮的声音大,又颠簸,就算张太医弄出了声响,怕是我们前面也听不到。同样的,我们若是有什么声响,他们后面肯定也听不到。凤大人难道能听到前面皇上龙辇里的声音吗?应该也听不到吧?”
的确听不到。
凤影墨抿紧了薄唇,放下窗幔。
睨着他的样子,霍安微微弯了弯唇角。
窗幔一落,车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不少,霍安又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就在他迷迷糊糊正欲进入梦乡之际,骤然“嘭——”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子一个失重往下一落,臀骨被震得一阵麻痛。
他吃痛睁眼,发现马车停了下来,车身倾斜得厉害。
“怎么回事?”凤影墨显然也被震得不轻,皱眉开口,又扭头看向外面。
外面传来车夫不可思议,又着急上火的声音:“哎呀,这么粗的车轮横木竟然给断了,这可怎么办?根本没法走啊。”
队伍也全都被迫停了下来。
包括前面的那辆龙辇。
凤影墨扶着霍安好不容易从斜倒在地上的车厢里出来,便看到一袭明黄入眼,帝王陌千羽已经负手立在了外面。
“怎么断的?”
陌千羽沉声问向正蹲在车厢底下仔细查看的车夫。
凤影墨眼梢一掠,并未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看来是在马车上没有下来。
很多人没有下马车,大部分都是撩着窗幔,探头往外看。
龙辇里的那两个连探头都没探头。
窗幔轻垂,严严实实。
张硕倒是在外面,显然一听到动静就出来了,因为凤影墨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外面。
车夫查看了片刻,才回帝王:“回皇上,可能是撞到了山石,导致了横木的脆断。”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若说载重太沉,被压断,肯定不可能,因为横木很粗,别说两人,同时乘坐十人的重量都不会将它压断。
若说横木有问题,也不可能,他方才检查过了,横木很结实,且无任何蛀虫和其他不好的因素。
若说人为,也不太像,因为横木断裂的断面不是很整齐,并不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的。
怕帝王怪罪,又见路上山石的确,所以,他才这样胡诌了这样一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