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午膳也未用,这会儿怕是饿了吧,皇上想吃点什么,奴才让御膳房去准备。”
帝王终于脚步一顿。
霍安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前。
却不想,帝王劈头而来的竟是:“你还嫌朕不够烦吗?出去!”
霍安脸色一白,见帝王脸色黑沉、凤眸沉郁,连忙告退仓皇而逃。
陌千羽一屁股坐在龙椅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捏向自己痛得发裂的眉心。
夜离,你到底在哪里?
后山被禁卫整个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
戒坊没有。
棺材铺也没有。
伤成这样,还能去哪里?
印象中,她不是一个会轻言生死的人。
从来不是。
哪怕身处逆境,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依旧是那样坚韧、那样顽强、那样百折不挠、那样生命力旺盛。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这样一个人悄然离开。
在自己身受重伤、身中剧毒的情况下。
为了确认她的伤势,他让太医检查了她留下的那一泓鲜血。
太医说,从血来看,此人应该内伤严重、身中剧毒。
他当时就震惊了。
内伤他知道。
剧毒从何而来?
也就是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她为何那样不顾一切地想要赢得蹴鞠比赛的胜利,为何那样拼死也要夺回南火草了。
原来,她身中剧毒。
怎样中的毒,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惊痛的同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不就是中毒了吗?不就是需要南火草吗?她完全可以跟他说,完全可以找他,他可以跟端王拿。
而她没有。
从几时开始,她对他慢慢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和倚靠,变成了今日的这个样子?
是从那日映月楼上他拒绝她那次开始吗?
还是她求他收回夜灵和凤影墨的赐婚,而他不同意那次开始?
又或者是她求他放了巧黛,他没放,逼迫她跟凤影墨和离了才将人放出来那次?
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一次,他们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只知道,对于一个身中剧毒、又身受内伤的人来说,没有拿到解药,这样独自离开,就无异于在求死。
她那样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拼命求生的一个人,第一次求死。
可见她心里的伤恸和绝望有多强烈。
其实,今日,他是想跟她解释的。
只是她决绝得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日为救易敏,他推出龙袍,他其实也没想过真的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动机是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戒坊坊主私藏这件事上来没错,可他觉得他完全有能力化解。
他甚至都想好了,就说那日在戒坊被赤蛇所咬时候留在戒坊的。
可谁知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
夜离并不知道龙袍。
拿他龙袍的人是夜灵。
夜离一口否认,死也不承认,这件事才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当然,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或者说,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陡然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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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日落黄昏。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桥头上静静伫立着一人。
素衣素裙素色披风曳地,盈盈瘦瘦、清丽脱俗,一双略含愁绪的眸子正盯着桥下的流水失神。
小桥僻静,无一行人。
天地万物似乎都没了声音,只有流水潺潺而过。
忽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女子眸光一颤。
紧接着就是衣袂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翩然落于女子的身后。
女子缓缓转身,看向来人,“你来了?”
当男人眉目如画的容颜映入眼帘,原本萦着愁绪的眸子就好似遇到了一股拂面清风,一点一点将那抹愁雾驱散。
“我来拿南火草。”凤影墨直接开门见山。
女子微微一愣,“你要南火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