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临近黄昏时,天气突变,北风骤起,跟着,竟飘起了鹅毛大雪。风刮了一夜,雪下了半宿,气温降到了冰点,原本暖融融的内舱也感觉清冷了许多。
赵杉披了氅衣出舱去拿木炭,见船工水手们一个个冻得流涕咳嗽,便去灶上说,让烧煮些姜汤给他们喝。
到日中时,两个来敲门送饭的男听使,口中鼻中竟也吭吭哧哧个不住。
赵杉便觉着不是寻常的伤寒,可能是传染性极强的流感,向杨秀清说,速叫医生来看看诊配药。杨秀清却不怎么当回事,加上随船的只有两名医生,所带药物也有限,根本无力阻止病菌蔓延。到傍晚时,波及的人数却就过半。
赵杉因着不久前刚刚病过一回,倒像是有了免疫力似的,再未有任何不适。因记挂着秦嬷嬷,要去看视,杨秀清只是不允。
又过了一日,杨秀清自己却也发起热来,脸面赤红,烧得滚烫,吃了两剂汤药,却是丝毫不济事。
赵杉焦忧不已,几番思忖,认为只有离船登岸寻医觅药一途。急差几个身体壮健的水手护划小船去探觅临近的可供停靠的渡口码头。
所谓独木难支,因着傅学贤是护从之首,却就不得不知会于他。傅学贤显然也是焦急异常,船但一靠岸,便背起杨秀清跳出舱门,越下跳板,如飞般跑将而去。
此地方却是常州府荆溪县治下的一个叫做斑鸠集的小市镇,镇子上有**百住户五六千人口,只有一家药铺,坐堂的乃是个年逾古稀的鳏居老郎中。
傅学贤背着人在前头跑,却有几十个护兵在身后相随。那老郎中冷不丁见了一群彪形大汉进门,直惊得呆了。赵杉在后面匆匆赶来时,傅学贤已把人安置在了后院的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