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想到却才因着一时意气,任由那店主做态耍腔讹要银钱,不免觉着有些自惭,便道:“只照着你计划的那些采买,我的就不要了。”
吃过饭,携了箱子出来,却见如潮的人流蜂拥向街东头跑去。
赵杉与黄雨娇好奇,向人打问,原来是吴中最有名的昆曲班子要在街东头的一家春戏院演出。
黄雨娇是最爱凑热闹的,返身回去茶社,将箱子并在绣坊买的东西寄下,拉了赵杉随人群小跑了去。
戏院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黄雨娇拉着赵杉东钻西挤,好不容易蹭到头前时,却双双傻了眼。两个壮健英武的一左一右立在洞开的黑漆大门前,每人面前放着一只盛着散碎银子成吊铜钱的笸箩,手里头还拿着一沓花花绿绿的纸笺。
赵杉盯着那纸笺,在心里暗自疑讶:“原来最早的戏票是这么个卖法”
黄雨娇却一眼瞅见了大门的门环上挂着的红字木牌,将手往牌上一指,道:“连看个戏都份三六九等呢。”说完,便将牌上所写文字念将出来,“今有昆曲名班锦玉班降临蔽院,演出名剧荆钗记,欢迎父老高朋捧场。票价如下:三楼单间,供果品茶点,银八两。二楼雅座,供瓜子茶水,银二两。一楼花厅,有座者,银半两或钱一吊,无座者,钱半吊。院中听声者,钱一百。”
念罢,砸吧着舌头,问赵杉:“我们是单间雅座还是院里听声啊?”
“想不到最早的‘站票’发自这里。”赵杉在心里暗笑,说道:“还有那么多东西要买,省点银子,就要个最末等的‘站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