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赵杉在心里叹着气,口中婉言安慰:“大哥大嫂都是本分良善之人,定会等来好日子的。”
晚上,吃过一碗久违的糙米饭,赵杉被安排到东边的披厦里歇宿。
这里原是杂物间,犁、锄、锨、镰、杈、筐等农具占去大半的空间,唯在靠窗的一侧有张小土炕。
赵杉将油灯放在窗台上,用笤帚扫净炕上的尘土,拎起卷着的旧褥薄被铺床的时候,近来常在她眼前晃的几段影像却又窜了出来。在那段与“二娇”同游同玩同吃同宿日子的回忆中,她合衣躺下,眼睛像被施了法术般慢慢的定住了,定到发酸发胀。
直至灯油燃尽,黑暗里仅有的一簇光扑的消失。闭眼的刹那,两大滴泪花滑落双腮:彼时平隘,今时蔗林,这中间经了多少沟沟汊汊的弯弯绕啊。但所幸,她站在蔗林的这一头还能看到平隘山上的自己。她用左手握住右手,那两个原本相隔积年万里的影像便唰的融合成一个。
她嘴巴轻轻翕动,喃喃自语:“你还清晰记得当年的自己。那就一直牢靠记着吧,记一辈子。”
因为找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赵杉便想在这里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