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随便认人为父的习惯。而且,在南方生活的久了,也不想去北地。”
赵杉说完,脸上便觉火辣辣一疼。她先拜过一个“天父”,后又认了一个“义父”,如今说什么“没有随便认人为父的习惯”,不是自己打脸吗?
原以为杨秀清会抓住她的话把,乘机刺讽一回,却听他叹哦的语气道:“照你素日揣摩人心的习性,不是该说对古人亲旧有所眷恋么?”
“你想让我说是因为恋着你而不走?”赵杉在心里回了一句,嘴里却反问道:“六亲俱亡,寄居篱下,看人脸色度日,有何可恋?”
杨秀清默然,过了好半天,又问:“说说去桂林那回,就只是为了去寻人?”
“是啊,就是从陈承瑢口中偶然听说了琼花的下落,去寻找解救。”
“那南王升天前,交代你的话。果是那句你在人前说的‘此路不通走他路’吗?”
这回轮到赵杉犹豫了,本来那话已对洪秀全说过,就没有任何秘密性可言。但如果有可能,她还是会守口如瓶,尤其是对杨秀清,因为那话太过直白戳心。她用牙咬着嘴唇,迟疑许久,才下了决断,摇了摇头,道:“不是,他说的是留…”
刚吐出冯云山七字遗言的第一个字,杨秀清却伸了左手上前给她,道:“听秦日纲说,南王当时已口不能言,是在你掌心里写下的。你也写吧。”
赵杉用中指在他掌心里把“留下来看着他们”七个字逐个写了出来。
她每写一个,杨秀清就念一个,念完之后,叹息道:“他看人倒是最明白,对你的信任也超过了我们所有这些人。”
“当时你们都不在…”赵杉只说了一句,就闭了口。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