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小说>都市现代>魂坠太平>一百九十一 中西等差(下)

杨秀清留赵杉与石达开在府中吃饭,边吃边说湖北的战局,话题自然就落到了的屡建奇功的将坛新星陈玉成身上。

“我记得当初他跟着陈承瑢来投军时,也就这么高。”杨秀清放下筷子,抬起手臂比了比,“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竟然自己跑到军帐里,自请为先锋。当时,我就想这小子长大了定是一员虎将。”

石达开点头说道:“陈玉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这次反攻武昌,他率童子军的那班小兄弟们,旬月间,与敌交战大小二十余战,无一败绩,可称得上是少年常胜将军啊。”

杨秀清道:“听说他身边还跟着一员红袍女将,随夫征战,身怀六甲亦不落人后,堪比宋时的梁红玉啊。”

石达开看看赵杉,笑着说:“就是原来一直在天姐身边的那个小侍女梅姝。小弟见她机灵可爱,曾经还想过将她收为义女,只是天姐不肯割爱。”

杨秀清跟着展露笑颜,侧脸顾视赵杉道:“梅姝(没输),那就是全胜了。原来这少年常胜将军,还是借了妻子名字吉利的光。”

赵杉也免不得回敬一个笑脸,口中却就不由叹气道:“他们夫妻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自小没了父母常年寄人篱下的无依孤儿。但结连理,必是互惜互依的。只是他们那个刚出世的孩子,不晓得能否禁得住那陆上的雷鸣炮火与水上的惊涛骇浪。”

杨、石二人听了她的话,竟都一时默然了。

赵杉自东府回来,连衣裳都没换,只摘去头上的纱巾钗簪,便就回了寝室安歇。

因为这一天应付了太多不好应付的事,见了太多寻常见不到的人,说了太多“场面话”,走了太多“冤枉路”。她从头到脚,无有一处不疲乏。

和衣而卧,辗转入梦,睡至半酣,又迷迷瞪瞪自言自语念叨起美使麦莲口里的那个“多面丽人”来,这一想就再也睡不实在了。

翻身起来,从书桌上拿起那一叠梅姝寄来的信,一篇篇来回翻着看,直到眼角下泪,才从心底里明白,她那句脱口而出的“她在家里给孩子喂饭讲童话”的话,不是用来堵那美使麦莲的大嘴巴的,而是内心一种实实在在渴望。

夏日的天气最是阴晴无常。日间艳阳如火,入夜只一阵风起,跟着便是瓢泼雨下。接连几夜的疾风骤雨,触动了赵杉写诗做律的心思。

这日一早起来,也不急着梳洗,先研磨铺纸,将耗费了两万多个脑细胞凑的一首七言打油诗写下来,读了两遍,自嘲一句“不过尔尔”。

还是将诗工工整整写在了记事本上,又随手将本子翻了翻,见写的多是些类似“心灵鸡汤”的人事感悟,诗词却只那寥寥几首,且还都是些生拉硬套名篇警句的“空壳之作”,不免又自笑一回。

上了饭桌,见冰糖银耳雪梨羹煮的香甜,就多吃了半碗。胃里觉得有些撑胀,便带了两个小侍女,徒步出府去秦淮河岸闲走消食。

太平军入城后,将秦淮两岸上的楼院妓馆全部改建成了兵营。

由是,自隋唐始,秦淮河上延积了一千三百余年的红妆脂粉气消融得一干二净。只有河岸上轻柔舒展的垂柳枝条与伸出河面的怯怯摇曳的水草,能依稀可寻那些远逝的纤纤女子的影迹。

亭亭如伞盖的梧桐树下,立着一个双jiǎo_jiāo叉而站的高个身影。

赵杉一见那醒目的金发,高筒黑皮靴,马上便认了出来,是洋翻译肯能。

走近了看,见他正支了画板,在画油画。画上描绘的是一副红日西斜余辉铺水的景象。

肯能右手提着蘸了红色颜料的画笔,左手支着下巴,对着澄澄碧水,皱眉凝思,嘴里叨咕着英文,念念有词:“只可惜这一湖好水,不见一个乘舟泛湖的佳人。”

闻得身后声响,回头见是赵杉,吃惊地扔掉画笔,右手横拖胸前,鞠了个躬,说:“早上好,很荣幸再次见到您。”

赵杉跟着道了声“好”,指着他的画,问:“阁下若是画夕阳之景,来得是不是太早些了?”

“是啊。这座城里可看可画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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