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的人影渐渐浮现在镜面上，只一瞬，便消失了，快到来不及看清楚她的脸，只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下一秒，一个柔若无骨的小手出现在屏幕里，手里握着一份文件，似乎是要递过来的样子。
最惹人注目的是手腕处那条细细长长的红绳。
顾燕回眯眼，停下手里的操作，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现在就这么想见到小骗子。
想到，他要抓狂！
一阵刺耳的铃声。
“顾少，九九它，不太好。”一个来自澜湾的电话，唤醒了沉思中的男人。
澜湾，一个关着回忆的地方，一个让人沉浸在梦里不敢醒来的地方，一个把所有现实都撕碎的地方。
......
莫然一路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来。每一步似乎都能将凛冽的空气灌进她的心口里，深深的窒息感让她对这里，有些抗拒。
楼梯口那个男人就坐在地毯上，长腿垂下来，带着慵懒的美感。
他臂弯里，似乎趴着一只折耳，懒懒地翘一下尾巴，又无力地垂下，有些神色恹恹的。
“你来了。”他没有抬头，但声音有些嘶哑。
“是。”莫然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她原本是今天的飞机回榆城，可为了顾燕回的一句话，打乱了自己所有行程来到这里。
他说，九九想见她。
莫然似乎对“九九”这个名字抗拒不了，就好像其中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
“喵。”等她走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只小折耳，它伸出小爪子试探地在莫然裙边挠了下。
像小孩子想要妈妈的抱抱一样，小心翼翼却又极度渴望。
莫然低头，凝视着那个小团子，然后缓缓蹲下身。
小爪子再次试探地伸过来，然后落在她的手心里，小小的肉垫被她温热的掌心包裹着。
然后那个小家伙从顾燕回臂弯里爬出来，一头钻进莫然怀里。
小爪子还紧紧攥着她衣摆，就怕她下一秒会消失。
“它生病了。”顾燕回伸手，手掌在空气中僵硬了一秒，才缓缓落在九九身上。
“它在等谁么？”莫然抿唇，倾落的光线在她身侧撒下一圈光晕，像是这个黑暗的城堡燃起的一丝丝希望的火种。
“她的主人，三年前，扔下它...和我，跑掉了，它想等到她回来。”
男人站起身，趴在栏杆处，手肘撑在上面，微微俯身，整个面部轮廓隐藏在黑暗里。
苍凉的声音似乎给他整个人都笼罩了一阵寒意，那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冷寂。
“然然。”他唇边轻轻溢出一句呢喃。
“嗯?”她小手轻柔地落在九九身上，仿佛那个小家伙就是属于她的。
他动动唇，没继续往下说。
九九的另一只小爪子挂在他裤腿处，轻轻地抓挠，直到他也蹲下身，小家伙才停止了动作。
小团子的小爪子软软地落在他掌心，伴随着一阵温热，女孩的小手也被他牢牢地握住。
他想把他的然然捧在手心里，九九也是这样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