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吴佩孚下达的“不惜代价配合”命令,在实际执行中就变成腾出铺位,供侦察兵们休息到炮击发起,仅此而已。
1917年10月18日凌晨2时20分,埃纳河谷震动起来,上千门重炮、超重炮以直射、曲射的方式把一枚枚重量最少为35公斤的炮弹抛向德军阵地,随着最初那一阵犹如海上狂飙般的啸叫声之后,“咣咣”的爆炸声就取代了一切声响,成为统治这一片夜空和大地的唯一。
德军据守的三个平行台地被笼罩在爆炸和烟火之中,天幕的云层被一阵阵耀眼的光芒映射成灰白色,光线又折射到中国远征军在克拉翁台地下的第一线堑壕中。当然,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边倒的好事儿,堑壕在连续不断的闪光中纤毫毕现,从高地被炸飞的碎石、泥沙也簌簌落下,落得堑壕里的弟兄们满头满脸满脖子都是。强烈的震动经过大地的传播,让堑壕的胸墙、地板一阵阵的颤抖,人体一旦接触到颤抖的地方就会被“震颤传染”。
这一次炮击,由法国北方集团军群能够抽调到埃纳河战场的几乎火炮执行。在仅仅十公里的正面上,平均每公里的重炮密度达到100门,轻炮、迫击炮和堑壕炮的密度更高,每公里正面为128门以上。而在重点轰击区域,口径在200以上的超级重炮弹每一次爆炸,都会引起一次在地动山摇中更加猛烈的地动山摇。
这一次炮击,是战争史上第一次在夜间执行的超大规模炮击,所有火炮都按照事先在地图标定的目标区域计算出射击诸元,肆无忌惮的发射炮弹。
这一次炮击的指挥官姜明经中将并不准备收获多少战果,只要把炮兵特种侦察部队送到该去的地方就行了。当然,如果德军不服气、想不通硬要用炮火还击的话,呵呵,那咱也不介意收取一些“利息”。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一个小时,在3点20分的时候突然停止。大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可在炮击范围以及炮击的威力范围之内,所有幸存者的脑子里、耳朵里都无法安静,“嗡嗡”的声响肯定会持续很长时间。
四连的堑壕里,炮兵特种侦察队没有动弹,邓铎上尉手里捏着怀表,默默的计算着第二次炮击降临的时间。
3点30分,猛烈的炮击再度降临,轰轰隆隆在拉鲁埃、沃克赛文、夏万蒙、克拉翁高地上逗留。20分钟过后,炮击的烈度明显降低,却从重炮轰击演变成为中等口径火炮和轻炮、迫击炮组织的徐进弹幕。
邓铎上尉收起怀表,与张怀业上尉重重的握了握手,打出“出发”的手势,十八名队员踩着弹药箱跃上堑壕,小跑着跟上徐进弹幕,踏着滚烫的地面和被炮火摧毁的障碍物,步步跟进。
“炮兵!你娘的骗老子!”张怀业很失望,指望跟着特种兵们立功的他啥也没捞到,空欢喜一场。
炮兵前线观察员也很失望,可有啥办法呢?人家邓参谋压根儿就没有带咱一起玩儿的意思。在人家眼里,炮兵前线观察员、步兵都是累赘,帮不上忙的。至于步兵连长的嚎叫嘛,看到了,听不到,不理会就是。
徐进弹幕缓缓前进,不断闪耀的强光把侦察兵的身影映射出来,从堑壕里看过去,那可是一清二楚的。突然,他们趴下了,就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几乎同时,徐进弹幕也消失了。
炮弹爆炸的亮光消失后不久,高地上出现了好几处闪光,机枪子弹在空中交组出一片片火网。这是被炮击打得七荤八素的德军匆忙间从坚固的掩蔽部、钢帽堡中钻出来,仓皇的对着黑压压的坡下射击,射击只是壮胆和概略的用火力**前地,压制“可能”有的进攻者。
炮兵前线观察员和连长张怀业几乎同时跑向掩蔽部门口的三门60迫击炮,不多时,迫击炮“蓬蓬”的连续发射,炮弹在半空中汇入后方和左右翼射出的炮弹群,在德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上炸成一片。
弹幕再次出现,还是以每三分钟90米的速度缓缓推进,直到如潮水一般漫过山脊线之后又突然消失。
预演,中法联军的炮兵部队在黑夜条件下的一次进攻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