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炮击,折了大桥大佐,目睹本间中队和河野中队狼狈不堪的退下来,小川贤之助大佐彻底抛开了师团长的“战业令”,认同了大桥大佐的判断——独立军佯攻江界,在满浦以南的横山岭打援。
想法一旦确立,小川贤之助大佐就生出浓重的担心来。
黑夜中,肯定有不知多少朝鲜独立军从四面八方的山岭间向横山岭聚拢,兴许到天亮时,第十二混成联队就会发现已经落入独立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吧?
派出传令军官赶回渭原用有线电报报告战况和“第十二联队决意以身为饵,拖住鲜人叛军主力,等待各路皇军合围”的临机决定。小川贤之助大佐命令各大队就地展开野战构工,配属作战的炮兵中队也在鸭绿江边一小块平坦的河滩上摆开,做好“背水一战”,坚决防御的准备。
河野仲平大尉安顿好部队和伤员之后,带着“败阵”的忐忑向小川大佐报告。
“黑暗中无法掌握全中队的情况,仅就第四小队遭遇的敌军来看,不是鲜人叛军,绝对不是,卑职可以用军官的荣誉保证这一判断。大佐阁下,卑职驻防海城时曾听满铁的一名职员说起过支那军第十五师,这个师团曾经参与山东作战,如今他们就在鸭绿江对岸,不排除他们偷偷过江,换了鲜人平民的衣服作战的可能。”
小川贤之助心里何尝不疑惑?在他眼里,鲜人与几年前的“清人”一样不适合当兵打仗,他们缺乏军人的荣誉感和奋勇献身的精神。一支军队从编组到善战,中间有太长的路要走,去年冬才从长白山北部地区兴起的“鲜人独立军”,怎会转眼间就变得如此之强悍?
没有支那军的帮助,显然不可能!
但是,支那军在背后帮助鲜人叛军,只要不被日本抓住确切的把柄,那么,这事儿就会成为“秘密”。如果支那军直接参战,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很可能会引发日本和支那的一场大规模战争。对此,军部都抱持着慎重的态度,对此次进击鲜人叛军的支队指挥官都有明确训令——不得越界与支那军发生冲突。
“河野君,你说的(这些话),本间君已经说过了,本间君还听到对方喊话时带着浓重的汉语发音。可惜,你们都没有抓到任何一个支那军人。”
“阁下。”河野当然不会傻到缠着大佐却解决大佐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如果是支那军参与的话,我军炮兵阵地设在河滩上,极容易被对岸的炮火击中。”
对岸!对岸?!
初露的晨光下,鸭绿江对岸的山岭间雾气蒸蕴,莽莽苍苍的山岭含羞带怯的渐渐露出本色,不再是夜幕中那另人心生畏惧的黑影了。对岸的支那军会不会架好了大炮呢?不会!除非支那军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昨夜对战的“支那军”就无需换装为朝鲜人平民了。
“河野君,抛开顾虑和挫折的灰心,迎接新一天的战斗吧!”
“嗨伊!”河野仲平有些郁闷,他要表达的不是败阵后的“顾虑丛生”,而是毅然决然的为大日本帝国献身的勇气,为此,他要请战,天光大亮之后,他想再一次发起对横山岭的进攻。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偏离了轨道呢?他还待分说,却见大佐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只得怏怏的鞠躬后离去。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河野仲平的嘴巴巧一点,兴许就能说动大佐同意河野中队再度进攻。那么,横山岭上已经空无一人的**就会揭破,那么,大佐肯定就会修改自己做出的判断,命令部队向满浦前进了。
很多时候,嘴笨,会害死人滴!
第十二混成联队的传令军官加纳中尉没有走陆路,他是乘着草草扎成的木筏顺流而下,到达渭原时,正好是早上九点左右。不多时,电波就把“鲜人叛军主力在满浦南的横山岭,12混成联队攻击受挫,大桥大佐中炮身亡,已经就地转入防御”的消息传到成干里的前线指挥部。
仙波太郎中将看过电报,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起来。什么?什么!独立军居然还是“围点打援”的套路!
难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