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在洞穴里绕了一圈,又走到呜塞面前,用嘴朝他的身子挑了一下,呜塞明白,母狼有话跟他说,但在公狼面前不便讲,只见母狼往洞穴更深的一个洞道走过去,呜塞也跟着过去。再深入一段洞道,母狼忽然回过头说,呜塞,你今天下山回到村里去,对那个猎人说,我明天打算出洞见他。母狼拱一下洞壁下的一只死豪猪,又昂起头接道,明天上午巳时我到有一棵古柏树的地方嗥叫4声,作为向你发出的信号,你也嗥叫4声,作为回应,那个时候我从丛林中钻出来,和你相会,你把猎人带来,介绍我们交往。你把我的狼语翻译成人话给他听,再把他的人语翻译成狼语给我听,这样,我们彼此就可以勾通、交往。呜塞说,行哦。我明天按你说的准时到那棵参天古柏树下等你。母狼说,你要记住,一定要把猎人带去。呜塞用手摸一摸洞壁下的那只豪猪,却被它浑身布满的竹笋般尖利的毛针棘了手。他哈着气,忍住痛说,你也别忘了,把这只豪猪作为见面礼送去,猎人一定会高兴。
第2天上午,母狼叫来另外两只狼,让它们合力把洞里的豪猪弄出来,连衔带拖从一片山谷里出来,渐渐近了它昨天和呜塞约定的地点——那棵参天古柏树下,便命令另两只狼放下豪猪潜伏在丛林里,它则爬上一陡山崖,抬头望见那棵参天古柏树顶端的枝桠上坐着一个人,一袭灰布装束,很像是呜塞,不就是呜塞吗?它这么想,便伸长脖颈,连续嗥叫4声,满以为柏树上的呜塞回应4声嗥叫,却发现古柏树的北端有狼一样的嗥叫声。才叫完4声,蓦地一团火花闪现眼前,它尚未反映过来,“砰”的一声枪响,那飞速射来的子弹正中它的脑袋,它艰难地走一步、二步……到了第4步,母狼实在支撑不住了,当即倒地,血液从中弹的头部汩汩流出,染红了一片草地。
母狼死了,藏在丛林的两只狼,听到枪响,早已仓皇逃窜。
这时,那个爬上参天古柏顶端的人从树上溜下来,背上还挎一杆猎枪,他走近倒地的母狼,确认已经死了,它的嘴巴还没有合拢,牙齿外露,绿莹莹的眼睛并未闭合,定格成一道尚未寂灭的凶光。
在猎人这边,大家都把呜塞叫两不象。当两不象目睹母狼怀着好心想与猎人刘三桂交朋友而惨遭杀戮时,内心非常愤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刘三桂,把他撕成碎片,为母狼报仇。可是两不象身边站在李仁,手里拿着双管猎枪正注意着两不象的动作,这与其说是与两不象合作干这事儿,倒不如说他在监视或控制着两不象。两不象看形势不对,如果自己上前去撕咬刘三桂,李仁很可能端起双管猎枪对付他,或者朝他开枪。两不象预料到这种不堪设想的后果,便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内心的怨恨无以言表,甚至感觉人比野兽阴毒得多,野兽只是表面凶狠,而人攻击野兽,却往往不露声色,就使阴谋得逞了。这个念头,让两不象这段时间和人建立起来的信任感霎时归零了,他甚至想立即逃离身边的李仁,和那个正蹲下身子用手拧着死了的母狼的耳朵喜滋滋地检阅战利品的刘三桂。但此刻不能逃离,两不象担心自己成了母狼第二,但他内心的不快还是压抑不住,便回过头对手持双管猎枪高度警惕的李仁说,唉,我叫来母狼,是想和你们猎人交朋友,你怎么让刘三桂射杀了它?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人和人在一起是够朋友的,怎么和狼族就不够朋友了?
李仁笑道,两不象,你不清楚,人和狼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怎么能够交朋友、够朋友呢?再说,就算和这一只狼交了朋友,另外一只狼,甚至更多的狼会和我们交朋友吗?
两不象无话可答,他忽然想起公狼对狼族和人类交朋友的事儿一直持反对态度。站在人的角度考虑,他感觉李仁的说法也不错。
李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对他讲,我知道你有意见,也很愤怒,你还想逃离我们是不是?两不象耷拉着脑袋,听手持猎枪的李仁继续讲,你现在马上逃离我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