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白没和甄姥姥说自己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而是焦急地催促姥姥躺下歇息,她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床上合上眼眸,甄白这才放松了些神色。

其实,她们这些拥有灵智的动物,除了能修成人身,和其他人类并无区别,如果不是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的姥姥能施用神术,她们兔子精哪能安稳地在深山里躲了几十年呢。

可这样通天的术法,早在这个年代已经不被允许了,处处受了掣肘不说,还会导致施法的人元气大伤。

难怪她之前和阿砚上山,却只被鼹鼠告知姥姥已经搬走,那时候姥姥因为精怪局的搜索,要用到藏匿行踪的神术,如果不是阿虎叔叔帮忙,说不定兔子们都要落入局子里了,那个时候姥姥也没多余的精力来寻她了……

坐在床边,甄白低着脑袋,一阵懊恼,都怪她当时太顽皮,才不甚踩了崩塌的山土滚下山来,如果不是这样,她已经化形,肯定也能帮上姥姥的忙。

懊恼的兔子精已经忘记,若没有江砚的那支人参被她偷吃掉,她怎么可能这样快化成人形。

而此时的她守着熟睡的姥姥,远不知,几十里外的向阳村的一处小木屋里,焦急慌乱的情绪正蔓延。

“伟东,快给他看看啊,阿砚他、他一腿都是血……”

江老四老泪纵横,看着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左腿的裤腿却已经被猩红的血润得湿了的少年,他几欲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但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旁边,围着三三两两把少年抬回来的村民,都是三五大粗的汉子,此时见了江砚的惨状都有些不忍心地撇了头过去。

李伟东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当机立断:“留一个人下来,其余人都出去,江叔你去多点几盏灯来,把屋子里弄亮堂些,江砚这伤口可能要缝合……”

江老四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抹着眼泪去外面拿蜡烛来,怎么阿砚就倒了这个霉?这死孩子,好端端地去帮别人做什么!真是不怕死了!

城市里缝合该有的麻醉药,李伟东没有那样的,只有效果甚微的九果香和薄荷脑碾成的粉末,给受伤的伤腿处上了个局麻,李伟东举着手里被火滚过的银针,眯了下眼说:“这个麻醉作用不是很大,待会要忍着点疼。”

痛到眼神都有些溃散的江砚勉强点点头,在银针落下时,他努力朝门口的江老四看去:“小、小白呢?”

腿上的刺痛感一阵接一阵,汹涌而来,几乎快要将他的五感湮灭,可少年快要撑不起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江老四不忍地别过头:“我怎么知道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话落,却半晌没听见回声,江老四颤着老眼望去,只见李伟东已经在明亮的烛火下给人裹起了纱布,床上的少年早已无意识地昏了过去。

生生缝了六针,一声没吭。

李伟东拎着药箱子走出去时,还在感叹江砚这小子真是能忍,他扭头冲身边跟出来的江老四叮嘱道:“江叔,江砚的腿四五天内千万不能挪动,也不能沾水,等到时候我会……江叔?江叔?”

“啊……”喊了老半天,江老四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对上李伟东有些担忧的目光,他连忙说:“刚才想着阿砚缝针的模样,走了神……你说啥?”

“我说……”

李伟东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临出门前他又踌躇了下,最后道:“江叔,病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情要舒畅,你有啥事不如全部告诉江砚这孩子吧,难为他那样了……还要惦记着那丫头,毕竟总这么瞒下去也不是法子,孩子总要知道你藏着的这些事……”

刚才缝针时江砚是一没忍住昏了过去才没听到江老四说的那句话,可他听得分明,这江叔语气里都是心虚,明显是瞒了江砚什么事儿,可那孩子又倔强,那样的关头还不忘问的东西,等他好起来了,江老四怎么可能敷衍得过去啊。

送走了人,江老四这才没刻意收敛起自己的一脸复杂,他拄着拐,佝偻着腰重重叹了一口气。

李伟东说得没错,阿砚那死孩子脾气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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