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王八蛋不仅出来了,现在还过得人五人六呢。”

齐建设虽然长得不至于多英俊潇洒,但见过世面会打扮,而且读过几年书装相一般人还是猜不透的。

再加上亲爹又是周庄队长,被蒙蔽的不在少数。

只是这次他学乖了,即便有邻村的姑娘靠上来,他也不敢动多余的心思。

他有案底前科,现在又是严谨的时候,万一对方到时候纯心坑他一把,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周扬好奇的问道,“那齐建设现在干啥呢?”

“干啥?种地呗,他还能干啥?”王国林嘿嘿笑着说道,现在就连齐国强两口子这样护犊子的性格也不敢惯着了。

要是放到别的公社,像齐建设这样的条件,尽管书没念明白,可也算是上过大学的人,带一帮小娃娃应该是够了,可放在周庄自然是不行的。

庄子里的小娃娃眼光可高着,张口闭口的都是追赶王爱红,打倒周扬,齐建设这样的半吊子,没有威望服众。

“他就甘心?”周扬不信齐建设的性格是那种能吃得了苦的。

“不甘心又能咋着?评书里都说了,他这种人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干不惯农活也得咬着牙干,现在家家都分责任田,又不是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候,拼着不要脸皮还能磨洋工偷懒,自己的地自己不伺候好了,先不说交公粮的时候坐蜡,就是庄里人看见地里长了荒也要指指点点,齐国强两口子要强一辈子,能由得?”

把自己的地伺候好了是庄户人最淳朴的思想,甚至一定程度上自己的地就是脸面,地里荒了,地的主人肯定也是懒汉懒婆娘,抬不起头的。

即便如大姑这样好享受的性格,到了农忙的时候也得撸胳膊挽袖亲自下地。

庄户人的本分,这一辈子都很难割舍。

“年前的时候,六道台想合到咱们庄子上,这件事吵吵闹闹折腾了两个月,最后不了了之,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忘了前些年在河套上游修坝拦水的时候了。”王国林酒意上了头,开始碎碎念起来。

他为此感到骄傲,早些时候,周庄和六道台一样,都是自然村,现在周庄摇身一变成了行政村,可高一级呢,你想合过来,我还不要呢,谁稀罕!

只是为了这件事,他跟葛树莲也吵了大半个月,葛树莲是六道台嫁过来的姑娘,甚至庄子里有不少人和六道台村民结亲。

但一码归一码,在集体利益面前应该同仇敌忾,谁徇私谁就是叛徒。

听着王国林眯缝眼,喋喋不休的唠叨,周扬觉得王国林大概真的老了。

不是生理意义上的衰老,而是心态。

但凡追思过去,提及当年,都是服老的表现。

他跟许大志摇摇头,示意到此为止,不能再喝了。

若是用力过猛,把王国林喝趴下都还好说,就怕把王国林喝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倾诉,那就尴尬了。

“大爷,我下午还有点事,不敢多喝,反正我还要留在魔都一段日子,要不咱们改天再喝?”

王国林病恹恹的摆摆手,没意思极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期望一醉方休,却只喝了个虎头蛇尾。

跟王卫红去卧室闲聊的时候,王国林还自顾自的喝着。

王卫红苦笑着说,“有时候我在想,把老两口接过来到底合适不合适。”

他老娘很享受不用围着灶台转的日子,又有保姆可以支使,她半辈子都跟柴火打交道,早就烦了,腻了。

他老子呢?本质上和他是同一种人,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水库刚折腾的有了点模样,不得不为了老婆孩子妥协,在家庭和事业的两难中选择,大概是男人最大的悲哀。

他知道他老子闲得慌,在魔都举目无亲,连个唠嗑吹牛的人都没有。

周扬说,“别想那么多,国林大爷知道你有孝心,等过些日子处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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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红给他散了烟,说道,“哪那么容易遇到聊得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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