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电话一直沉默着,想挂断电话,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挂断电话,而是应该再对他说些什么。

老爸见我迟迟未出声,似乎也察觉出了我的难为情,接着说:

“儿子,有时间了就回来转转———爸现在认输了......”说完此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认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我可以明确的感受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悲伤?不,他不会感觉到悲伤的,他有的是钱,也有的是人给他带去欢乐。他不会感到悲伤的,可能是我听错了。

两天以后,张亮辉两口子记下了爸让我交给他们的手机号,兴奋的去了上海,临走之前说他们最多就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不久之后便会回来。

这样一来,我又回归到了三个月以前的生活,空荡的房间,紧闭的窗帘,仅有一人的漆黑世界。在那里,我多次的陷入恐慌之中,陷入泥潭之中———我的身上满是泥水,满是过去的伤痕,旧病在持续复发,我也在挣扎着......我不想死,可我又觉得我非死不可。

夜像往常一样的寂静,我也像往常一样,想起妈,想起阿珍,想起一些我不想想起却又自行从我脑海里爬上来的往事。我在脑海里看见了阿珍的模样,她笑的可真甜,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在我的脑海里对我说:“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你知道我在哪里。不要害怕,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我有点想去见她了,真的,我真的十分的思念她,甚至都超过了我对妈的思念。可我该不该去见她呢?要是我去见她的话,她突然又说她其实不想看见我的,是我在自作多情,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都是我自个儿胡编乱造出来的。可要是不去见她的话,我每晚都要忍受这样的煎熬,世上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人也只有她了。她是爱我的,她不可能不想见我,世上不可能再会有第二个阿珍,所以,我决定前去见她。

可是我该怎么去见她呢?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情以后,我的住所四周都上了护栏,并且连顶楼都被封死了。那就撞墙去见阿珍吧,可我上次撞过墙,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就在挖空心思想着什么法子去见阿珍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我本不想接的,可我现在确实是无聊的要死,孤独的要死,寂寞的要死,若是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说上几句话,说不定,我就不会那么想去见阿珍了。

我接上了电话,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她开口说:

“是刘雨生先生吗?”

我“嗯”了一声。

“不是说让你今天来医院做一下复查的吗?你怎么没有来?”

“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现在过来也行。”

“都这么晚了,我要睡了。”

“现在才是下午四点,你的窗帘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抱歉,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等我改天想去的时候,我会去的。”

“我不是在叫你出来聚会,知道吗?这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她态度非常严肃的对我说,“你必须来接受复查,这是我们的职责。你若是一个小时之内还没有到这里,我会叫我们这边的救护车过去,服务费你自己掏。”

这可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若是救护车来了,这栋楼的人肯定以为我又自杀了,老太太和老大爷们这次保准会把我赶出这栋大楼,让我去别的地方进行自我摧毁。因为我的生与死直接会影响到这栋楼将来是增值还是贬值。

再者,因为这件小事,而让医院大动干戈的出动救护车,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我决定主动去医院接受检查。

我去了医院,见到了那个给我打电话的护士,和我判断的没错,她就是那天让我出去散步的那个野蛮女孩。

她带着我去做了各项的身体检查,最后又带我去了一位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并将我的检查报告交给了他。

在翻看完我的检查报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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