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我求你了!”
“等等!郑老爷是吧,你可看好了,这花石还歪着呢!如果不慎,即便是再多压几条人命在下面,这根石柱也得断!如此漂亮的花石毁了,我想你也难逃罪责吧!”
“你----你有办法吗?”
“现在只有先用圆木顶住花石,远端用力拉起来,才能确保花石不会出现太大的损坏!只要拉住花石,就不会让这一截花石断裂,先把孩子拉出来,再往下面塞沙袋,花石落在沙子上,不是硬碰硬,自然无恙!”
那郑老爷看着花石依旧不稳,若是摔在码头上,肯定如王长庚所言,断一根手指,那就不是什么“三清”手决了。其中的美感、含义,霎时全无,就成了废柴一般。
“来人啊,先按照他说的做,用木头顶住,你们能把这圆木上包一层棉被吗?人垫在底下都没事,不能让花石受一点伤!否则我先要了你们的命!快点,后面的用力,拉住花石啊!沙袋呢?赶紧取沙袋来!”
“都给我小心点儿。这是给皇帝的御用之物,比你们的命都值钱!”
“这位官人,多谢你救命之恩!”庞冲抱着义弟刘春,眼泪直流,冲着王长庚连声感谢。
“莫谢!先救人!郑老爷,先拉绳子吧!”
“沙袋还没取来,此时拉绳子,用什么垫在底下啊?若是磕坏了花石,岂不全白费了?”
“可是郑老爷,我兄弟被压住了,在流血啊!”
“流血,那又怎样?他和花石比起来,一文不值!”
“郑老爷,这花石本是灰白颜色,若被血色染了,恐怕就中了杀气,即便冲洗干净,别人不知,那神通广大的林道长难道也不知道么?如果他们说起来,圣上肯定会降罪给你,判个欺君啊!”
“咝----”
王长庚说完,郑老爷不由得冷吸了口气,心中暗想:
如此奇异的花石进京之前,早就画了图形上报给了皇帝,真要断指,肯定难逃罪责;若是沾染了血光之灾,无法装点“艮岳”,同样是死罪。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先把花石拉起来再说了。
“你们几个,多调些民夫去那边拉绳子,一定要拉住,谁要是松了手,伤了花石,我就先要了他的脑袋!还不快去!”
几个监工又调集了二三十民夫,重新拉好绳索,在大船的远端,较着力量,一点一点的拉正花石。
花石刚动了一下,牵动压在刘春身上的船板,刺痛之感难忍,不由得大叫一声,疼晕了过去。
“兄弟,兄弟----你醒醒啊!拉,快点拉起来,我兄弟不行了!”
“松了,快把人拉出来!”
王长庚看着花石一动,压在刘春身上的船板一松,机会短暂,连忙手上用力,把这兄弟俩一起拽了出来。
“兄弟啊兄弟!是哥哥害了你,你不该跟着我受这种苦啊!兄弟,你慢些走,我叫这无人性的监工下去陪你!”
说罢,庞冲脸色一变,眉头倒立,两眼圆睁,就像煞星附体一般,直愣愣的冲着郑老爷走了过去。
“庞冲,你要干嘛?”
“郑老爷,这两年来,我对你惟命是从,本想往来各地之间寻访我那可怜的妹子,未成想亲妹子没有寻到,就连我这结义的小兄弟都被你无情害死!花石事大,人命不如蝼蚁,那好,今天我就把你放在这花石之下垫脚!”
庞冲步步紧逼,扎煞着双手直扑郑老爷。
“啊,来人啊,反了你了!给我绑了!拦住他----”郑老爷看着庞冲冲了过来,连忙倒退,拉了一个监工挡在面前,扭身就跑。
“你----你站住!”
那监工抡起鞭子就抽,没想到庞冲的功夫竟然不弱,一伸手便抓住了鞭稍,用力一夺,便把鞭子抢在手中,随手挥去,扔出了老远。冲上一步,一把将监工推开,跟着郑老爷便追。
“来人啊!快点把他拿下----这厮想要造反,给我乱刀砍了!”
“庞冲,站住,你弟弟没死呢!柳辰,你帮我压住伤口,要用力压住!”
王长庚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本来一心救人,谁想庞冲像疯